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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作文的同時,懋修兄也作一篇。這樣兩相比較,對小弟作文水平的提升也有益處。」
沒有對比就沒有提升。
僅靠題海戰術,寧修最多提升寫文章的速度。沒有範文研讀想要提升文章立意是很難的。
晚明已經有了程文範文手抄本,但那一般都是會試的。
眾所周知,鄉試的主考官是從朝廷臨時派遣,輔以學政為副考官。
故而出的題目偶然性很大。
而會試的主考官一般都是內閣大學士,出題風格很固定。
只看這些文集容易思維定式。萬一遇到一個生僻的題目豈不是抓瞎了?
故而最理想的情況是叫張懋修也跟著作一篇文章,權當做範文來讀。
這樣,才是真正的傳幫帶互助小組嘛。
「恩,這倒也不算什麼。愚兄答應你便是。」
寧修大喜。
「哈哈,小弟這次來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塊肥皂送給懋修兄,懋修兄沐浴的時候可以用一用,絲般潤滑啊。」
說著寧修便把木盒裝著的肥皂遞給了張懋修。
「這便是近幾日人人都念叨的肥皂?」
張懋修頗為好奇的打開盒子,取來肥皂在手中把玩。
「是啊,這便是小弟做出的肥皂?」
「什麼?你說這肥皂也是你做出來的?」
張懋修大為驚訝,站在他眼前的這人不是妖孽吧?
前有手抓餅,後有肥皂?
他的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
不過老天爺顯然是公平的,給了他這麼多奇思妙想,作出的文章便平庸之極。
哈哈,哈哈......
寧修不知道此刻張懋修的腦海中閃過這麼多的想法,不然非得一口老血噴將出來。
「懋修兄,這有什麼可驚訝的?現在肥皂的銷售已經比手抓餅還要火爆了。」
張懋修面上肌肉抽了抽道:「那倒是要恭喜賢弟了......」
「懋修兄貌似不太高興啊?」
「怎麼會,我眼裡進沙子了。」
寧修:「......」
「對了,寧賢弟難道不打算購置套宅子嗎?不是愚兄多嘴,你家現在那套宅子未免有點太小了。」
寧修感慨道:「江陵米貴,居大不易啊。小弟又何嘗不想買一套新宅子。但江陵城中的房價太貴,稍好一點的三進宅子都是要價五百兩朝上。一下子拿出這麼大一筆錢,對我們這種小戶人家可不容易啊。」
也就是張懋修修養好,換做別人聽到寧修在這裡哭窮早就跳腳罵娘了。
剛剛從孫悟范那裡拿走一千兩現銀,還好意思哭窮......
這世上怎麼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沉吟了片刻,張懋修徐徐說道:「其實愚兄倒知道幾處不錯的宅子,要價也很公道。五百兩以下應該可以拿下。」
寧修聞言大喜。他確實想買新宅子,但也怕被掮客黑了。
畢竟在這方面他沒有做過太多的調查,還不是掮客們怎麼說就得怎麼做?
而張懋修是富貴公子,接觸的都是權貴階層,可以跳過中介掮客直接和賣房的人接洽。
畢竟誰沒有個倒霉時候,權貴也會落魄。萬一急著出手套現,豈不是讓寧修抄了底。
而且從權貴手中買宅子有個好處,那地段必定是一等一的,寧修不必再去考察風水之類的問題了。
「如此甚好,就是要勞煩懋修兄出面了。」
「你我兄弟間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這件事便包在愚兄身上。」
張懋修算是個急性子的人,有了想法便想立即付諸實施。
「對了,寧賢弟若是有時間,愚兄現在便可以帶你去看看宅子。」
寧修點了點頭道:「正合吾意。」
二人這便先後出了宅子,乘著一頂轎子往城西而去。
這是寧修第一次坐轎子,只覺得搖搖晃晃比坐公交車還要難受。
真不知道這些達官顯貴為何喜歡坐轎子,是那種被別人抗在肩上的征服感作祟嗎?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工夫,轎子終於落了下來。
張懋修掀開轎簾,先下了轎。寧修邁步跟了下去。
「寧賢弟,你看看這套宅子如何?」
寧修抬頭望去,只見青磚黛瓦,飛檐斗拱,一座恢弘的大宅子出現在眼前。
「這宅子,怕是不便宜吧?」
沒辦法,窮日子過慣了。現在寧修手上雖然有些銀錢,卻得小心翼翼的花,絕不能養成大手大腳揮金如土的惡習。
「有我在,價格肯定公道。來吧。」
張懋修邁步率先朝院們走去,寧修趨步緊隨。
「這是荊州知府賈大人的私宅,當初光買宅子就花了不下五百兩,加上修繕園子一共花費得在一千兩上下。賈大人的任期還有一年,照理說,賈大人是沒理由賣這宅子的。不幸的是,前幾日賈大人父親去世的消息傳來,他需要丁憂返回保定府守孝三年。」
張懋修慢慢給寧修解釋道:「如今賈大人已經先一步返回老家保定府。留在府中的是他的兒子賈禎。他前幾日還給為兄訴苦,說急著把宅子賣掉,好追隨父親返回老家。寧賢弟一說要買宅子,我便想起來了。」
呃......知府私宅?
寧修眼皮跳了跳,迅速的權衡了一番利弊。
如果真如張懋修所說,那這宅子是沒有什麼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