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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相輕,文人相輕啊。
寧修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得頭名。若他真的被大宗師點為頭名,沒準現在被集火的就該是他了吧?
從某種程度上說,劉惟寧等於幫他擋了一劍,他還得好好感謝劉惟寧呢
哎,這還僅僅是個科試,要是鄉試,會試,殿試呢?那可是涉及解元、會員、狀元之爭啊。
到了那時應考的考生又該對高中之人發動怎樣惡毒的攻訐呢?
寧修只希望劉惟寧不要聽到這些噁心的話,為這幫偽君子動氣不值得。
不管怎麼說,從科試中脫穎而出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寧修約了劉惟寧一起去酒樓吃酒,地點嘛自然是在寧記酒樓。
二人獲得鄉試資格,便意味著可以正式離開縣學,徹底逃離何教諭的魔爪。
這當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寧修特地叫了一份披薩餅,兩對炸雞翅,又要了幾碟小菜下酒。只可惜此時葡萄酒還未結束陳釀期,只能用米酒代替。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只是不知道度數如此低的米酒要多少杯下肚才能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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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退為進(第三十二更,求訂閱,求月票!)
雪一直下,氣氛還算融洽。
寧記酒樓中,兩隻火盆燒的正旺。劉惟寧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他面色潮紅拍著寧修的肩膀道:「寧朋友,這次劉某人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啊。劉某人本以為將蹉跎一生,誰曾想枯木逢春啊。」
「額,汝安兄喝的太多了。」
寧修從劉惟寧手中奪過酒杯,無奈的勸道。
看不出來,這劉惟寧還挺能喝的,雖然米酒的度數很低,但十幾杯酒灌下去還是會醉人的。
「酒,酒寧朋友快把酒杯還給我,喝酒當盡興啊。」
劉惟寧站起身來想要搶奪酒杯卻是醉意發作腦子一昏醉倒在桌上。
唉,不能喝就不要逞強嘛,現在好了寧修還得伺候他。
醉酒的人可不好伺候啊。
正自想著,一輛馬車在酒樓外停了下來。
張懋修溫文爾雅的從馬車上走下,施施然走了進來。
「寧賢弟,恭喜恭喜啊。」
張懋修沖寧修拱了拱手,真誠的祝賀道:「愚兄聽說寧賢弟獲得了科試第五的好成績,真是可喜可賀啊。」
寧修連忙道:「這還得感謝懋修兄啊,若不是懋修兄竭力相助,幫助寧某查漏補缺,強化文章水平,恐怕我很難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寧修畢竟不是那些酸腐的儒生,在他看來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沒有必要故作謙虛。
科試第五的成績對他這個穿越客來說已經是十分好的成績了。換作原先的小秀才也未必能考出這麼好的成績吧?
吃水不忘挖井人,寧修當然要好好感謝一直幫助他的張懋修。
「哈哈,寧賢弟真是太客氣了。你有大恩於我張家,該是愚兄代家父感謝你啊。」
張懋修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寧修立刻明白是『帳本』那事有消息了。
果然,張懋修頓了一頓沉聲道:「實不相瞞,家父已經主動向陛下和太后請罪了。」
什麼?
張居正主動向皇帝和太后請罪?還有這種操作?
寧修直是一臉懵逼,難以置信的盯著張懋修。
張懋修咳嗽一聲道:「是啊,這種事情是包不住的,越是藏捏越容易惹人懷疑。與其被人捅出來倒不如對陛下和太后主動坦誠來的好。」
寧修還是不能理解,那『帳本』里記錄的都是張居正滔天的『罪行』啊。諸如府邸修建僭越禮制,這可是殺頭抄家的罪名,張居正就一點也不怕嗎?
他卻不知道張居正雖然弄了一出『主動請罪』,卻是對遼王搜集的『罪證』進行了一番篩選,將細節進行了修改。
就是這麼一番篩選修改,讓原本看起來『十惡不赦』的『罪行』變得沒那麼『惡不可赦』了。
「家父向太后和陛下請罪,主動請求辭官。陛下和太后一再挽留,家父這才答應留在朝中。」
「張閣老這是以退為進嗎?」
寧修雖然也讀過不少權謀的書,但骨子裡畢竟是一個現代人,政治敏感度還是有些偏低,只能細細忖悟。
張居正這麼做只能說他對自己很自信,以退為進逼皇帝和太后先開口。
可他就不怕萬曆皇帝一拍腦袋允准了他的辭官請求?
那樣的話不就尷尬了?
「算是吧。」
事涉父親,張懋修也不好說的太多,只淡淡一句帶過:「索性陛下隆恩,挽留家父繼續擔任內閣首輔,這件事算是揭過去了。」
寧修心中卻是暗暗發苦。張居正的反應和他的預計相差很多。
他本以為張居正震怒之下會當即發動反擊,授意門生故吏彈劾遼王。再配合著錦衣衛前去荊州搜查罪證,要想弄倒遼王不是易如反掌的嗎?
遼王雖然行事一向謹慎,但畢竟是個藩王,總會有行為不檢點的地方,錦衣衛只要想找是一定能夠找到證據的。
可張居正沒有這麼做,他仿佛裝作這件事沒有發生,對遼王並沒有採取任何的回擊。
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也許張居正有他的考慮,也許首輔大人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可寧修卻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