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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真是奴家的恩公啊!」
誰知此話一出,那婦人立刻沖寧修叩起頭來。
寧修好不尷尬,只得上前一步拉住她道:「我不過是幫了點小忙,你不必行如此大禮的。」
婦人的面上立時添了兩朵桃暈,羞得抿著嘴唇道:「恩公大恩,奴家記在心上了。他日若有機會一定相報。」
寧修無奈的點了點頭,但細細一琢磨總覺得哪裡不對。
一個嬌小的婦人沒錢沒勢靠什麼報恩,難道是......
結合這婦人害羞的表情,她該不是想要以身相許吧。
寧修一陣惡寒,連忙閃出一步來咳嗽道:「我這便把束脩的錢給你,你自己去交吧。」
婦人眉頭蹙起,大惑不解道:「方才恩公可是說幫奴家把束脩交予趙先生的......」
她倒不是怕別的,是擔心趙先生懷疑她的錢是偷來的。若是最後事情鬧大了,宣揚的沸沸騰騰反倒不美。
寧修真是醉了。
他好端端的去買胭脂,同情心泛濫作甚?
現在倒好,被一個婦人纏上了,他只覺得街上眾人都朝他和那婦人投向了曖昧的目光。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尷尬了。
「咳咳,也罷。那我便替你去把束脩交給趙先生吧。」
說著寧修便轉身要去叩門。
「恩公!」
寧修被喊的身子一滯,心道又怎麼了?
他轉過身來苦笑道:「你可還有事相求?」
「恩公,實不相瞞奴家家裡已經斷糧了。若是恩公不棄,可否能夠借些米糧給奴家?奴家有些手藝活,可以給恩公縫衣繡被的。」
寧修聽的差點背過氣去。
他要這婦人縫衣繡被作甚?
他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天底下的窮人那麼多,真要幫他幫的過來嗎?
可現在他已經和婦人搭上了話,總不能就這麼斷然拒絕吧?
罷了,救急不救窮,就且再幫她一次吧。
「好罷,我先去替你交了束脩,你在這兒等著。」
說完寧修扭身去叩門。
便聽得門內趙先生憤怒的聲音:「都說了不要再來煩我了。」
「趙先生,是寧某。」
一陣沉默後院門便被打開,趙先生換了一副和善的表情,笑著道:「原來是寧公子啊。方才趙某以為是那長舌婦呢。」
寧修也不多說從褡褳里掏出一錠銀子送到了趙先生的手中。
趙先生不禁色變,連連搖頭道:「寧公子這是做什麼?」
「這是給趙先生的束脩啊。」
咦?
趙先生疑惑的想了片刻,咳嗽道:「寧公子是不是記錯了,令弟的束脩已經交過了啊。」
寧修尷尬道:「這份束脩不是給舍弟交的,是給這位婦人的孩子交的。」
趙先生聽的啊了一聲,顯然十分驚訝:「寧公子和她什麼關係?」
「我與她並不認識,只是覺得她可憐罷了。」
寧修雲淡風輕的說道。
趙先生眼睛轉了轉,突然露出一副曖昧的神色,咳嗽一聲道:「既如此,這份束脩我便收下了。崔氏,你明日便叫孩子來私塾進學吧。」
崔氏大喜,連忙沖趙先生欠了欠身:「多謝趙先生。」
搞定了束脩的事情,寧修便和崔氏一起離開了。
趙先生捋著鬍子看著寧修和崔氏遠去的背影,心道還是寧公子會玩啊。別人都不敢碰的寡婦崔他都敢玩,有意思,有意思......
寧修隨著崔氏來到她居住的嘉善坊,去糧行買了些米麵,幫她抗到了家中。
崔氏住的宅子是個四合院,院子雖然不大但很精緻。
寧修頗是有些疑惑,住這麼好的院子不應該窮到揭不開鍋吃不起飯啊。
「恩公你愣在那裡幹什麼?快進屋來啊。」
崔氏打開院門,見寧修停下腳步不由得扭頭催促。
「額,這個怕是不太合適吧。你夫君若是看到了......」
「奴家的夫君早就死了。」
崔氏神色一黯,咬著嘴唇說道。
呃......這崔氏竟然是個寡婦,也太巧了吧。
怪不得方才在趙先生宅邸外那麼多人朝他投來了曖昧的目光,有些人的目光中還夾帶著鄙夷......
寧修覺得要崩潰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他怎麼就稀里糊塗的撞過來了?
但現在想走似乎也有些晚了。寧修是進退維谷,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雙方都不發一言,楞楞的站在那裡氣氛著實有些尷尬。
過了良久寧修才硬著頭皮道:「既然如此寧某便更不應該進去了。不然,會落人口實的。」
崔氏點了點頭道:「奴家明白,恩公的顧慮是對的。像奴家這種人,別人都跟避瘟神一樣,恩公肯仗義出手奴家已經感激不已。怎敢再行奢求?」
說罷她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寧修叩了三個響頭。
寧修無奈的上前攙扶起她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做了些小事罷了。」
「恩公的大恩奴家一定記在心間,他日必定湧泉相報。」
寧修總算長鬆了一口氣,只要這後半句不是以身相許就好......
「你快些去給孩子做飯吧,他怕是餓壞了吧?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寧修這才想起經過這麼一鬧他要給家人準備的禮物還沒來及採買,連忙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