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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寧修不會計較這些細節,他淡淡笑道:「陛下賜給張閣老的御匾上寫的什麼?」

    「公忠體國,輔弼棟樑。」

    小蘿莉有模有樣的說道。

    寧修哦了一聲,並未過多發表意見。

    皇帝陛下賜給張江陵這個御匾,在外界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自打登極以來,皇帝陛下一直把朝政交給恩師張居正處理,只要是恩師票擬過的奏疏,皇帝陛下一概允准照辦。

    甚至在萬曆六年張居正回老家葬父的時候,一些重要奏疏還要由專騎送到江陵,讓張居正票擬。只有一些無關痛癢的奏疏,由小張閣老張四維票擬。

    恩寵到了如斯地步,張居正真的是位極人臣了。

    與之相比,區區一塊御賜的匾額又算的了什麼呢?

    寧修卻不以為然。

    熟悉歷史的他知道萬曆皇帝與張居正的蜜月期基本就是在剛剛登極的那幾年。

    一來那時候皇帝還小,不明白權力的滋味,便對張居正聽之任之。

    二來那時候張居正還得到了後宮李太后的支持,皇帝自然不敢違背。  

    可是好景不長,隨著天子年歲漸長,對於權力的渴望與日俱增,而張居正仍然事必躬親的處理每一件政事,這讓萬曆皇帝覺的十分不快。

    加之武清伯棉衣事件是戚繼光捅出來的,戚繼光又是張居正的心腹,李太后自然而然對張居正有所不滿。

    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心裡已經生了芥蒂。

    皇帝和太后都與張居正有了隔閡,只不過矛盾是在張居正死後才集中爆發的。

    ......

    ......

    第二百七十三章 *******(4000字二合一大章!)

    劉惟寧回到荊州後的日子好不快哉。

    昔日的縣學同窗總會隔三差五的擺下宴席,延請他前去赴宴。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又有美人在一旁彈唱助興,簡直是神仙一般。

    加之劉惟寧多年未能中舉,積壓的情緒一朝宣洩自然放浪形骸了起來。

    他一把摟住陪酒歌妓,柔聲道:「雪兒姑娘再唱一首雨霖鈴吧。」

    那雪兒姑娘被劉惟寧滿嘴酒氣熏得直皺眉,可又不好違背,只得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道:「奴奴遵命。」  

    她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來。

    雨霖鈴是古曲,經過宋元兩朝到了皇明已經衍生出許多版本。

    她唱的這一版便是正德年間由蘇州名妓改編的。

    這一版本在大明各府縣流傳甚廣,故而提起雨霖鈴大多數人都能哼上幾句。

    這雪兒的嗓子是極好的,便是唱這種百轉千回的曲子都沒有絲毫的破聲。

    劉惟寧朦朧微醉之際頻頻撫掌稱讚,那雪兒也是唱的愈發興起。

    不知不覺間,劉惟寧只覺得一個人影閃至他的面前,定睛瞧去,不是寧修卻是誰。

    「寧賢弟......」

    劉惟寧只覺得酒意消散了大半,訕訕一笑道:「你也來了。」

    寧修搖了搖手中摺扇,笑聲道:「就許劉兄赴宴飲酒,不准寧某享那清平之樂嗎?」

    原來寧修聽說劉惟寧這些時日一直被人請去參加各種酒宴,有些擔心便前來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劉惟寧糜爛的狀態直是讓寧修感到痛心。

    原本劉惟寧是多麼優秀的一個士子啊,中舉後竟然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腐化成這般...  

    劉惟寧面色頓時一紅,苦笑道:「寧賢弟說笑了,快入座。」

    寧修推了推手道:「劉兄喜歡聽曲?那寧某便為劉兄唱一首。」

    眾人聽聞寧解元要唱曲,紛紛湊了過來。

    解元郎作詩作文的水準肯定一流,但唱曲如何他們還真不知道,這次正好聽上一聽。

    寧修清了清嗓子高聲唱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不錯,他唱的正是一曲滿江紅。

    寧修的聲音極為高亢,加之情真意切,雖無鼓聲伴奏亦讓人熱血沸騰。仿佛千軍萬馬奔馳而過,旌旗呼嘯...

    一曲唱罷,自是無盡的掌聲。這掌聲不是宥於禮數而是眾人自發的。

    劉惟寧這下酒意徹底消散了。

    他不敢再抬頭去看寧修,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讓寧修失望了。

    「如今大明與韃靼人互市才沒幾年,蕩平東南倭寇也僅僅數載,諸位便把當年的屈辱都忘記了嗎?吾輩雖是讀書人不必持三尺青鋒上陣殺敵,但也不能自甘墮落迷醉在美人懷中吧?朝廷取士取的是什麼?是有識之士,是報效國家之士,不是醉生夢死之士!吾輩即為讀書人,當以致君堯舜上為目標,焉能貪圖享樂?寧某送諸君一句話,*******,*******!」  

    在座眾人皆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了寧修這番話紛紛高聲響應。

    寧修這番話雖然平凡,但平凡透著一股對國家的熱忱。

    尤其是最後那兩句,*******,*******。

    說出這樣話的人一定是懷著赤忱之心的。

    寧修說出這番話後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在酒宴之上慷慨激昂的陳言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對劉惟寧的「怒其不爭」,更是對大明未來的憂慮。

    萬曆新政雖然一度使得國庫充盈,但寧修知道這一切在張居正死後立刻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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