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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修也隱隱對陳縣令表達了敬意,相信陳縣令不會不明白。
政客和潑婦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要臉。
區別是潑婦罵完街拍拍屁股就走了,政客罵完人卻能忝著臉跟你繼續合作,親密無間仿佛多年摯友。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政客比潑婦還不要臉,但也正因如此他們能走向更高的階層。
陳縣令是一個深諳權術的標準政客,在得知寧修的背景後肯定是期望和平相處的。無非是因為盧家砸店一案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經過寧修各種暗示,想必這一點早已不是問題,陳縣令甚至有可能在某些重要場合主動給寧修機會表現,藉以示好。
寧修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像以前一樣。
至於盧家寧修相信一定會有報復,不是對小伯爺就是對自己。他們絕不會咽下這口氣。
但那又如何,兩世為人寧修從沒有怕過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甚好怕的。
卻說寧修離開三叔家中,返回自家新宅。
一進宅子,新雇的管家劉廬便湊過來道:「少爺,有一位從武昌來的孫公子找您,現在正在花廳歇著呢。您看?」
寧修愣了愣,武昌來的孫公子?莫不是孫悟范吧?
「哦,我知道了。」
寧修邁開步子朝花廳而去,花廳在外院靠北的位置,與內院僅隔一道垂花牆。
寧修推門而入,見孫悟范一邊抖腿,一邊抓起酥糕往嘴裡塞,那樣子還真是絕了。
「咳咳,孫兄別來無恙啊。」
死胖子吃起糕點來這麼猛,寧修不禁有些心疼。看來以後在花廳備下的瓜果點心得限量,不然要是遇到孫悟范這樣的極品吃貨,那還不得被吃破產了?
「哈哈,寧小哥氣色不錯啊。最近銀子怕是沒少賺吧?我可聽說了,你現在不僅做手抓餅生意,還開起酒樓了。對了,那肥皂怕也出自你的手筆吧?」
死胖子擦了擦嘴角的餅皮,擠了擠眼睛道:「你放心,愚兄來不是來催債的。咱們說好了,剩下的一千五百兩銀子從分紅里扣,現在應該還沒扣完呢。」
寧修一臉黑線,這死胖子還真是有氣場啊,三兩句便反客為主,反倒把自己噎的沒話說了。
「孫兄說笑了。孫兄的為人小弟還是清楚的。孫兄豈會為了區區蠅頭小利傷了你我二人兄弟之情呢?」
「哈哈哈,有趣,有趣。知我者寧修也。」
孫悟范三步並作兩步走向前來,拍了拍寧修的肩膀道:「寧小哥,我這次來是給你指一個發財的明路的。」
不知死胖子是不是過於興奮,臉上的肥肉一陣亂顫,寧修尷尬癌都犯了,咳嗽一聲道:「孫兄也沒年長我太多,小哥小哥叫著不太合適吧,不如換個稱呼。」
孫悟范微微一怔,旋即大笑:「好,好啊。寧小哥這個稱呼確實不太合適,不如我便叫你賢弟吧?如何,寧賢弟?」
寧修無奈笑道:「聽起來舒服多了。」
「寧賢弟,你知道咱大明朝做什麼買賣最賺錢嗎?」
孫悟飯湊到寧修耳邊,故作高深的問道。
寧修想了想,淡淡答道:「無非鹽鐵生意。」
孫悟范撇了撇嘴:「這兩樣當然賺錢,不過都很難上手。生鐵生意就不用說了,那是朝廷嚴格控制的,民間不得接觸。即便是販鹽那也是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拿鹽引去指定的地方賣,有諸多限制。咦,寧賢弟不會是起了販鹽的心思了吧?聽我一句勸,還是趁早死了這個心吧。」
寧修聳了聳肩道:「我不過就那麼一說,孫兄說了那麼多,我連插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孫悟飯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哈哈,你說,你說。」
「除了鹽鐵,最賺錢的當屬絲綢、瓷器生意。」寧修頓了頓道:「不過這兩樣都需要極大的資本運作,眼下小弟顯然沒有這個資本。」
孫悟范眼皮跳了跳,心道這寧修胃口還真是大,看上的不是鹽鐵生意,便是絲綢、瓷器。這些東西固然好,但無數人盯著,一個新人想要染指怕是比登天還難。
「除去這些呢?寧賢弟就沒有別的想法?」
寧修現在真恨不得一掌拍過去,這死胖子到底是什麼毛病,難道非要聽他親口說出?
他又不是死胖子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
孫悟范見寧修陷入沉默,不由得得意道:「讓為兄告訴你吧,除了這些,最賺錢的便是蓋房子。」
「蓋?蓋房子?」
寧修顯然也對這個答案很驚訝。
他不是沒有想過搞房地產,可問題是現在是十六世紀的大明,房子再蓋也就是橫向擴展,蓋不了小高層有什麼利潤空間可言?
「對,就是蓋房子。準確的說是給權貴們蓋房子。尋常的宅子蓋起來能用幾個錢?怕是還沒有寧賢弟酒樓一天的流水多吧?」
孫悟范搓了搓手掌,眼神中射出兩道貪婪的光彩。
「但是權貴們的宅子就不同了。別管他們是修建正宅還是別業,都會用最好的料,規模也不是尋常百姓能比的。一單下來少說也有上千兩可賺。最重要的是,可以藉此和這些權貴處好關係。」
「呃......」
寧修只覺得一陣眩暈,主動問道:「難道孫兄已經有了路子?」
孫悟范拍了拍胸脯道:「那是自然。以我孫家在湖廣的資源,什麼單子接不到。實話告訴賢弟,為兄這次從武昌府趕來就是為了接一份大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