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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爺,這個徐謙!”陳光有些生氣,口中埋怨了一句:“這都什麼時候了,徐謙居然還如此愛惜自己的羽毛!”
陳光說的這句話,小侍衛沒有聽懂,何笑行卻是知道陳光說的是什麼意思。徐謙身為京城巡察使,歷來傳揚在外的名聲都是剛正不阿,勇於懲治權貴。徐謙之所以會這樣做,之所以敢這樣做,除了自己天生的良心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徐謙對於世人給自己的評價,很在意!
天下官員的名聲,考老百姓口口相傳,最多不過是幾個州縣。若是想要人盡皆知,甚至是留名青史,那必須要有一些筆桿子來為自己背書。徐謙的心中,必然是有著一顆留名丹青之上的心愿。平時無論抓了多上的皇親貴胄,對徐謙在史書上的影響,可能連一個字都沒有!但是若是徐謙敢動手抓了這麼上百號的學宮書生,往輕了說,下半輩子身上都會背上書生們強加給的罵名!往重了說,幾世幾代之後,他徐謙可能會成為焚書坑儒那樣興致的惡人!身為一個愛惜自己名聲的人,徐謙敢得罪可以要了自己性命的皇室宗親,都不敢得罪能給自己名聲潑污水的書生!
“讓徐謙去抓書生,也是難為他了!”何笑行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朕親自去會會這些個書生!”
“萬歲爺,您親自去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這些書生鬧起事來,怎麼辦?!”陳光有些擔心。
何笑行走了兩步,站住,說道:“你說的不錯,這樣,一會你代替朕去問一下,這些個書生到底想幹什麼,朕躲在後面,聽一聽!”
這正是陳光想要給何笑行提的意見。作為皇帝的貼身太監,在這些學宮的書生心目中,他陳光就是皇上的代表!陳光問的話,就是皇帝想要問的。但是陳光又不是皇帝,這些學宮的書生的訴求,通過陳光傳遞給何笑行,何笑行和這些書生之間就都有了斡旋的餘地。為皇帝處理這種事情,也是陳光存在的價值之一。
黃城門口,上百的學宮讀書人整整齊齊的跪在門前的廣場之上,就像是有人提前規划過的一樣,每個人的只適合衣著都是一樣的。一聲不響的跪在地上,反倒是比哭天搶地更有氣勢!
“諸位,諸位!”陳光原想站在城門之上,衝著這些學宮書生喊話,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站在城門之上,何笑行就在自己身後,陳光說的每一句話,都想要回頭徵詢一下何笑行的意見,這樣一下子就暴露了。另外,站在城門之上,居高臨下的,可能會讓這些學宮書生和自己之間產生隔閡!思來想去,陳光還是決定下去。“諸位生員,你們到皇城門前靜坐,所為何事呀?”
眾學宮書生抬眼看了看陳光,沒有人回答他的話。陳光見狀,也不覺得很尷尬,這種情況也算是在陳光的預料之中。
“諸位,難道你們到皇城門口,就是為了在這裡練習下跪!如果是這樣,咱家建議諸位回自己的家中去練習,在家中還有人可以給你端茶送水!在這裡,諸位除了招惹來眾目睽睽,還能有什麼吶?!”
陳光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諸位學宮的書生這才算是有了一點反應。倒不是被陳光的激將法給激怒了,而是聽出了陳光的弦外之音。陳光的這句話,代表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後的皇帝。這些學宮的官員,想要訴說的對象,也不是陳光,而是皇帝。既然皇帝已經知曉了,那這些學宮的書生,就可以說了!
果不其然,在一陣交頭接耳之後,從眾生員之中,站起一人來,走出跪著的人群,走到了陳光面前,說道:“陳公公,你是代表皇上,還是代表你自己?!”
陳光聽完這個生員的話,險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這是哪裡來的沒有腦子的傢伙!說話怎麼如此的直白!如果都這樣說話,那還談個屁!在心裡把眼前的這個愣頭青罵了千百遍,表現出來的態度卻依舊像是對待初戀!
“這位生員,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是天子,誰能代表的了皇上吶!”陳光說道。
“既然陳公公不是代表皇上來的,那我們無話可說!無可奉告!”那生員硬生生的說了一句,轉身居然要回去繼續跪著!陳光眼疾手快,一把攔住這個生員的去路,說道:“咱家雖然不能代表皇上,但是有什麼話,你們說,我可以傳達給皇上!”
見那個生員半信半疑的樣子,陳光接著說道:“你們來這跪著,不就是為了將話說給皇上聽麼?!”這句話說得聲音不大,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那個生員這才站住了身,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陳光,確認陳光沒有騙自己,從袖中抽出一本奏摺來,遞給陳光。
陳光接過來,只見封面上面寫著一行大字:奏皇帝吏部變更不關聯生員錄用疏……
第二十四章 無功就是過
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所有的怨和恨的背後都有欲望和利益的交織的網。陳光接過來學宮書生遞上來的奏章,轉身回了皇城之中。
何笑行撇著嘴,瞄了一眼奏疏的標題,心中已經對這幫學宮書生的訴求了解的七七八八了。翻開來看了幾眼,整片奏疏洋洋灑灑上千言,引經據典又充滿了論述,但是很可惜,全是廢話!掐頭去尾不要中間,留下來真正有信息含量的話,就是奏疏的標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