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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連連點頭示好,這便又折返跑回人群,告訴大家這個消息。
雖然聊是這麼聊的,但本地人瞳中的恐懼仍然沒有減少多少,只因為徽王府氣勢實在太過強大了,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這麼大的船,甚至也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徽王府的士兵和商人水手無盡的湧入,好像是地獄大軍。
楊長帆立即下令安營紮寨,下半身再難受也要憋著,誰管不住自己對本地女人、男人或者牲畜下手,自己就會對誰下手。
軍士們滿懷怨氣,本以為上岸就可以劫城痛快一番,卻不料撲空,膽小的夷人望風而逃,可恨啊可恨……
傍晚,四萬軍士、商人在城外安營紮寨,幾乎將這裡全部包圍。楊長帆派熟悉本地情況的商人進城,將城裡幾乎全部的食物牲口美酒交換而來。楊長帆本來暗示如果本地有娼妓,也可以一併帶來,這裡有數不盡的生意,但面對號稱十萬大軍的情況,怕是再急著賺錢的娼妓也不敢來了。
真正率兵才會清楚,在如此規模的部隊面前,很多倫理與道德都是很難恪守的,如此壓抑的軍隊,不劫城,不奸淫擄掠會瘋掉的,稍微文明一些解決這件事的方法便是罪大惡極的「慰安婦」方式,通過召集、俘虜、威逼利誘的方式,聚集足夠數量的女性解決這個壓抑,這大概也是人類歷史上最為悲慘的「職業」。
多數軍隊對此避而不談,將這些不光彩的歷史隨時間悄悄磨滅,唯有二戰期間的日軍是無論如何也抹滅不掉的,對本國、朝鮮以及整個亞洲女性慘絕人寰的傷害讓他們遺臭萬年。
但不可否認,這樣卑劣殘忍的手段,的確令日軍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士氣和穩定性。
第268章 開火
傍晚,爐前,楊長帆將眼前冒著誘人香氣的烤雞腿讓給了其他人,自己則繼續啃著船上帶下來的肉乾。他忽然想到了建立新中國的偉大軍隊,無論如何,解放軍對於全部的百姓甚至俘虜秋毫無犯,那漫長的長征一定比橫跨太平洋要艱難數十倍,但他們依然恪守了道德與原則,至少從這個方面來講,這樣一支軍隊的指導思想是無可比擬的。
而戰爭之中,除去解放軍這驚鴻一瞥外,奸淫擄掠幾乎無可避免。
戰爭啊,戰爭啊,一切的罪惡之源。
只願殘酷的戰爭之後,能迎來長久的美好,這個信念也是支持楊長帆最大的信念,他必須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即便過程中有一些不那麼美好的地方。
他不禁翻出了隨身攜帶的《王文成公全書》,起初他對心學的認知是一種全然客觀的態度,然而隨著一步步的掌權出海,面對大多數人畢生不會面對的矛盾,心學思想冥冥中成為了他的一個寄託。楊長帆認為,自己頭一次有了信念,或者說是信仰。
偉人,都是劊子手。
百年前的祖師,可以幫楊長帆這個劊子手,找回良知。
「長帆。」徐文長雙手捧著一碗雞湯坐到楊長帆身側,「碎骨頭熬的,好歹嘗口鮮。」
「沒關係,我喝過魚湯了。」楊長帆放下書籍笑道。
「魚湯……那簡直比洗腳水還難喝……」徐文長一副噁心的神色,無論是怎樣的美味,連吃三個月都會這樣,「你不喝,那我喝了。」
「喝吧。」
徐文長輕輕吹了吹像水一樣淡的雞湯,輕抿一口,一臉滿足的表情:「有不少人出去捕獵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收穫。」
「別為了獵物打起來就好。」楊長帆望著星空嘆道,「文長,我真的很好奇,那些能真正率十萬、百萬大軍的高人是怎麼維持紀律與秩序的,這三萬多人感覺就要將我壓垮了。」
「我也正要說這件事。」徐文長放下碗小聲道,「人不是機械,麻煩比我們想得要多。」
「後面,是不是難免劫城了。」
「我想是的,希望敵人不要投降。」
極端情況真的會這樣,希望敵人不要投降,給我們一個劫城的理由。
「如果劫城無法避免的話,怎麼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呢。」楊長帆嘆了口氣,「名譽上的損失都接受,我怕的是疾病。這裡的環境和疾病都是全新的,我們華人沒有適應能力,不管是小病大病,尤其是花柳病,一染上就會很麻煩。」
「呼……」徐文長搖首長嘆,「只可惜,大多數軍士沒有船主這樣的理智,為了一時之快,死也無妨。」
「所以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西班牙人,是病菌,即便劫城,也必須放過醫館和醫生。」
「殺紅了眼,誰還管這些?」
正說著,迪哥引著本地老者卡洛斯前來。
落座後迪哥送上了一紙地圖,向楊長帆介紹道:「從這裡沿路北上,按照他們的經驗大概需要五天左右可以到達奇爾潘辛戈,那座城市有十幾萬人,算是墨西哥南方大城,之後再有15天的路程可以到達更大的城市庫爾納瓦卡,再向北五天,即是墨西哥城,西班牙總督府的所在。」
徐文長問道:「也就是說最快可以一個月攻下墨西哥城麼?」
「是的。」迪哥點頭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其餘請船主軍師定奪。」
「我明白了。」楊長帆點了點頭,望向卡洛斯,「從這裡向西北去,有大城市麼?」
經迪哥翻譯後,老者搖頭道:「西岸一向很落魄,西班牙人也不願意去,他們更熱衷於在南美尋找黃金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