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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地勢上來看,這樣的谷地高地懸殊,地形奇葩,也的確是產金礦的地方。
三日後,軍士們身體如被掏空一般,各個身體疲乏眼袋淤青,但表情興奮加滿足,除去上繳的金沙外,每個人少說也私存了二兩,這可相當於徽王府當兵一年的收成了。
至撤軍時,甚至有人不願走。但此地實在無城無田無路無補給,留下來淘到金子也並無用處,落單的話還會遭至熊獸土人的襲擊,只好作罷。
大軍就此返程,楊長帆明確號令,此地一個人也不要留下,要淘都淘,要不淘都走,回苔灣後會另行組織本地的開發與淘金,請大家放心,這些金子沒人跟咱們搶。
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不淘,也就平衡了。回至港灣,滿載而歸,大軍就此踏上了返回的航程。
返程途中,借太平洋洋流直航,比來時更快,除偶有小風浪外無驚無險,這也正是太平洋得名太平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帆船的飄洋過海依舊耗費時日,至回苔灣府之時,已近十月。歷時大半年一次往返,比之未來的遊輪實在太過低效。
雖然阿卡普爾科返程的商人早早送回了墨西哥大捷,再次贏得與夷人戰鬥的消息,但真正徽王府大軍凱旋歸航,全島依舊狂歡大喜。更多的航路與貿易必將令這裡愈加富有,徽王府每一次戰鬥的勝利並不僅僅是王族的開疆拓土,而是關乎到了每一位居民的切身利益。
徽王汪滶親自來港迎接,只是楊長帆身上的光環實在太多,他實在拿不出什麼好賞了,汪滶只好告訴楊長帆,你想要什麼就自己賞吧。
楊長帆自己也沒什麼想要的,僅照例提拔了一批有功將領軍士,便忙著與家人團圓,講述這一路的見聞。
只是這一次,講述見聞的並不止是楊長帆自己。
無論是河谷中的金子還是熱情的混血女人,無論廣袤的土地還是出產旺盛的白銀都感染者每一位苔灣居民。
而對於眼光敏銳的商人而言,看到了與美洲貿易的重大機遇。
在那邊,白銀產量過剩,遍地銀元,可以說在那邊吃一頓飯要花費的銀子足夠在這邊吃一個月飯了。相反,那邊最簡單的服侍,日用品,甚至鍋碗瓢盆都是十分匱乏的,一口鍋賣上幾兩銀子絕非妄言。
可以說在苔灣島司空見慣的東西,到了那邊就價值連城,即便回程無貨空載,那些銀元銀錠的收益也足夠讓人發瘋,更何況那邊的可可豆、羊毛等土產在這邊同樣擁有不錯的市場。
以生絲、絲綢、棉布為首的日用品傾銷蓄勢待發。
更多的公司註冊成立,商人們或獨資或合夥在苔灣、馬尼拉等地興建工廠,制棉布、絲綢以及一切可以批量生產的日用品,這已經不是主義的萌芽了,這就是主義。
同期,新的移民船隊出港向美洲進發。苔灣已經很擁擠了,南洋的利益幾乎也被占滿,更多不如意的人選擇去那塊新的大陸搏前程。
第274章 無聲的掠奪
在這之間,無數的人也在詢問、催促開發新上海淘金的事情。相比於貿易,用篩子找金子必然是更加簡單粗暴的發財方式。
並非楊長帆不著急,只是他現在必須先確定一個秩序。
在美洲安家落戶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機遇,同樣也會產生巨大的混亂。成噸的白銀必將漂洋過海,更多的人會奔赴美洲,他相信人類的與貪婪會打破現有的秩序,一批人深入北美大陸立國也並非什麼難以想像的事情。
在混亂中,如何儘量保證秩序?
粗暴嚴酷的統治是不可取的,徽王府也沒有那麼多軍力控制住美洲的每一寸土地,那麼有沒有一種更加合理的方式控制一切?
「中華幣」應運而生。
徽王府擁有龐大的金銀儲備,如今已經有了發行紙幣的能力。
雖然對經濟學了解有限,但紙幣的好處人盡皆知。
首先就是方便,在交易如此頻繁巨額的情況下,來來回回運著幾車白銀已經漸漸顯得笨重而又滑稽,包括向公司收稅同樣如此,此外還要考慮火耗等等,損耗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另一方面,在以白銀為貨幣的交易中,每艘船,每個商隊都不得不攜帶大量的白銀,這同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隨著徐海那幫海盜的沒落與新航線的開闢,總有亡命之徒投身於這個事業,新一代的海盜並不聽徽王府的話,也並不怕死,他們只衝著那一船船的白銀去,換成紙幣,自然也會給海盜造成麻煩。
而對於徽王府來說,發行「中華幣」,無異於用一隻無形的手掌控天下,任你如何交易,一切的錢其實是掌握在我手裡的。
就此,楊長帆聚集「數學界」人才,成立「中華銀行」,於治下各地設分行,運儲金銀於各行,發行紙鈔中華幣,與金銀等價兌換,在阿卡普爾科美洲發行美洲幣,亦可與金銀等價兌換,只是兩地比率不同。
各大公司、徽王府麾下各部率先響應,以金銀換紙鈔,百姓商人得了紙鈔,見的確可以在銀行換取金銀,便也樂意用此紙幣,苔灣旺盛的交易的確也需要這樣一種紙幣。
其實早在洪武年間朝廷便已發行紙幣,並且規定必須使用紙幣。只是胡亂印造,根本無法兌換白銀,以至飛速貶值,人們逐漸棄用,久而久之,朝廷又默許了金銀交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