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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紫嫣有好半天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一臉沉思的坐著。
「嫣兒。」他有些擔心的握住她的手。「你沒事吧。」
「沒事。」
真的沒事?秋離楓小心翼翼的打量她嘴角緩緩盪開的一抹微笑,「真的?」
「對呀。」笑容擴大。
一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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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揚威鏢局。
當藍童生看到馬車上走下來的人時,頓時怔在當場,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那絕對不是美到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也不是長得窮凶極惡的曠世夜叉,那是一個氣質閒雅的清秀少女,而她足……
咳了又咳,但是好友依舊目光呆滯的直盯著他的女人看,忍無可忍之下,秋離楓大掌用力拍上好友肩頭,「藍兄,好久不見。」
痛的感覺讓藍童生快速回神,一臉痛苦的看著肩頭的大手,「少莊主,手下留情。」他對當殘廢沒興趣。
「藍公子。」
「紫嫣姑娘好久不見。」以前就一直覺得怪怪的,今天看到她的打扮他才豁然開朗。奴婢原就不符合她的氣質,今天看她一身大家閨秀的裝束,那種怪異的不協調感才消失不見。
目光移到好友臉上,他問得很小聲,「你終於找到她了?」
秋離楓淡笑點頭。
「她是誰?」他問的是她的來歷。
「你只要知道她有很強硬的靠山就好。」秋離楓依舊笑得很淡。「新郎官,不請我們進去喝杯熱茶嗎?」他挑眉戲謔的看著一臉不甘的好友。
「裡面請。」
走過鋪著紅毯的長長甬道,席紫嫣有些不悅的蹙眉。
「怎麼了?」
「為什麼一定要我陪你來道賀?」他們現在名分未定,而他在人前總是對她太過親密,莫怪旁人總是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
「你猜猜。」
她看了他一眼,星眸微眯,「這其中一定有鬼。」明明結婚是喜慶之事,可這揚威鏢局雖然張燈結彩,卻始終讓她感覺少了點什麼,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場婚禮會有意外。
他目露嘉許,貼近她耳邊低語,「你的直覺一直是很準的,這我從未懷疑過。」
「自重些。」她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親近。
秋離楓毫無顧忌的再次貼近,一隻大手更是大剌剌的攬上她的纖腰,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低笑,「今晚能一起取暖嗎?」
玉顏頓時染上艷麗的桃紅,一雙美眸又羞又惱的瞪過去,胸脯因她隱忍的喘息而微微的起伏著。「休想!」
「真是好可惜。」不只他的聲音透出遺憾,就連神情也充滿失落,讓來祝賀的女眷忍不住都想過來安慰這俊美淡雅的人中之龍了。
她別過臉去,專心的看廊下懸掛的雙喜燈籠。
「這幾日你的身子不是好多了嗎?」
她不理他,眼睛盯著燈籠上的雙喜字,心中思索著為什麼來祝賀的賓客幾乎青一色全是江湖中人。
「而且只要你多打坐打坐,身子便不會有影響的。」秋離楓依舊不屈不撓的遊說著:
「冬天還有好長一段日子。」這是她的回答。
「馬上就春天了。」這是他的看法。
來的賀客中認識秋離楓的人為數甚廣,他們無一不側目看著一貫溫文爾雅、冷淡持重的秋少莊主。
那個纏著一位閨閣千金一臉微慍的俊美男子,真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嗎?
終於,席紫嫣忍無可忍的拂袖而起,不過身子尚未站穩,人又被他攬入了懷中,繼續糾纏。
方才兩人至少是毗鄰而坐,現在她卻直接被他摟到懷中公然調戲——
目瞪口呆,絕對的目瞪口呆。
有那麼片刻,廳里廳外的人都睜大了眼張大了嘴,像見鬼一樣注視著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
那個人——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被父親硬扯進來的藍童生一看到場中的情形就頓生逃遁的想法,完了,那傢伙的症狀比一年前更甚,而且他也很肯定自己若去規勸,下場定然十分悽慘。
「秋離楓——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看著席紫嫣柳眉倒豎的羞惱模樣,再瞧瞧依舊笑容滿面,甚至更加喜不自勝的秋離楓,眾人無限同情的目光全都投向她。
「紫嫣姑娘,息怒息怒……」換他自己都要發怒了,要人家一個姑娘息怒這實在很勉強啊,藍童生不由在心中苦笑。
忍無可忍便毋需再忍。
只兒席紫嫣忽的立掌拍向秋離楓身下的座椅,霎時木屑紛飛,一張上好的檀木椅便如朽木般散落一地。
趁著他鬆手的那一剎那,她蓮足飛踢,準確無誤的將他穩准狠的清離身邊。
優雅的揮了揮衣袖,席紫嫣很秀氣的緩緩落座到自己方才的座椅上。
傻眼,眾人再次傻眼。
雖然身手了得的玉劍公子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站好,但是明眼人依舊可以看出那位溫文秀氣的小姐身手亦十分了得,極有可能跟名滿江湖的白雲山莊少莊主難分軒輊。
「嫣兒,你要謀殺親夫啊。」
「親夫?」俏臉開始凝聚黑色。
「就算現在還不是,明年肯定就是了嘛。」
「那就等明年再說。」她很決絕。
「有什麼分別?」他很有求知慾。
席紫嫣微微的綻出一抹笑,「因為一年很長,會發生什麼天災人禍誰也無從預想,更何況你會不會在這一年之中暴斃而亡也猶未可知,結論就是非常的有分別。」
「少莊主,咳……今天是我成親的大日子,麻煩賞臉啊。」藍童生極力維持著面部不扭曲,但是憋笑在心真是好痛苦啊。
「踢人的不是我。」
「欠踢的人是你。」她說得好不雲淡風輕。
短暫的靜寂之後是一片哄然大笑。
成親原本就是件大喜事,不過,來的賀客更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