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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開心就好,苦中作樂,我且看你能高興到幾時,咱們走著瞧!」
說著話,陸淇扭著腰又一陣風似得走了。
陸雯在後頭鼓她一眼,「目光短淺,還以為那勛國公府是什麼好地方呢,別到時候人家給她塞一院子小妾,她還哭著跑回來問趙姨娘該怎麼收拾!」
擂台上的事果然當天下午就傳遍了行宮。
眾人都知道先頭皇家大選上,陸雯因為太子好生難堪了一番,然而這才過了大半年,在太子那兒如同魚目的陸雯,就變成了霍小侯爺心上的珍珠。
這……怎麼能不引起一番波瀾呢?
傍晚時分,婉婉正眼巴巴兒等著夫君回來一道用晚膳時,雲茵進來道:「快別等了,世子爺回來便被侯爺召去了那邊兒,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的。」
想必是為了陸雯的事。
陸進廉年輕的時候常幹這種事,不過只是逗姑娘玩兒罷了,是以當這事落到自己女兒身上,他決計是不願意的。
他對霍宴沒有底,自然要尋同霍宴交好的陸珏問問清楚。
婉婉獨自一人用過晚膳,夏日暗得晚,便又偎在軟榻上看了會兒書。
陸珏回來時正瞧她支著腦袋在打瞌睡,小雞啄米似得,他走過去瞧,這丫頭看的竟還是《政史通合》,也難怪會枯燥得打瞌睡。
小几邊放了一小碟墨汁,他拿狼毫沾了些許,抬手湊著小貓兒的鼻尖和臉上畫了兩筆。
婉婉夢裡只覺得臉上濕乎乎的,約莫就夢到了水覺得渴,便伸出粉紅的舌尖舔了舔唇,給自己解渴。
陸珏眸中笑意浮現,指尖沾了盞中甜乳茶輕覆在她唇上,婉婉在夢中嘗到甜頭,果然滿足得很,隨即將紅唇微微噘起來吮住了他的指腹。
十指連心,指尖一點酥酥麻麻的觸感只需要片刻就能傳遍全身。
陸珏好整以暇瞧了半會兒,眸中暗色逐漸遮住笑意,修長的手指不由得捏住小花貓兒的下頜,撬開她的紅唇探了進去。
婉婉的瞌睡一瞬間全都入侵的難受攪散了,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男人,呆怔怔眨了眨長睫,回過神就冷不丁兒給了他一口。
「又想欺負人!」
她話音含糊,蹙著眉煞有其事地哼唧了兩聲教他鬆開。
陸珏輕笑了聲,收回手慢條斯理拿塊兒手帕擦拭,卻沒告訴小貓兒自己如今變成了小花貓兒。
他落座在軟榻上把人強硬地圈到懷裡來,隨手拿過婉婉方才看的書,一本正經地轉移了話題,給她講起書上被標註出來的疑難問題。
婉婉窩在他懷裡,不滿地扭了扭,還被他彈腦門兒教訓,「專心。」
她從讀書時候起就是個頂乖巧的學生,被這麼一教訓,好嘛,滿腔陣仗還沒等架起來,又只能別彆扭捏地偃旗息鼓下去。
期間雲茵和臨月進來添了兩回茶水,婉婉都沒明白她們為什麼瞧著自己就笑。
自己有那麼好笑?
直聽講到外頭掛燈時分,陸珏終於鬆開了懷中的小花貓兒,教她去洗漱準備就寢。
但興許是他聲音太好聽,講得也深入淺出,婉婉越聽越入迷,還不願意,拉著他的袖子央求,「夫君,再講一個問題好不好,我還想聽。」
陸珏眼中倒映著她的小花臉,唇角微揚,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今日就到這裡,該就寢的時辰了,乖乖去洗漱。」
「唔……好吧……」
婉婉噘著嘴很有些不樂意,但還是磨磨蹭蹭從軟榻上下來,去到隔間喚雲茵和臨月進來伺候。
陸珏倚著軟枕目送她進去,手指敲在小几桌面上不出十下,便聽見隔間傳來小貓兒氣哼哼的喊聲:
「陸容深!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嗬,這恐怕是氣壞了吧,都連名帶姓地喚他了。
*
婉婉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陸珏哄了好些天都沒有哄好,而那邊擂台的事後,外頭逢人遇見陸雯都要拿這事打趣,她不敢出門走動,正好和不想理夫君的婉婉湊在一處,整日玩兒花棋。
這日早膳後,婉婉先前給皇后處遞的牌子得了回應,她先頭答應過老夫人要去看看皇后的。
算算日子,前來行宮這幾天該前去參拜的命婦大抵都已經參拜過了,她現在去也清淨,若能心平氣和地同皇后說上幾句話,興許算是個好的開始。
這般想著,婉婉便沒有去找陸雯,領著雲茵撐一把遮陽小傘,前去拜見皇后下榻的地方拜見。
盛夏的早晨便已驕陽似火。
婉婉頭頂一把遮陽傘似乎沒起太大作用,一路走過去曬得她有些頭暈眼花,到廊下碰見的依然是大宮女律容。
「上回宣徽殿之後好些日子未見,姑姑近來可好?」
律容如今倒不敢對著婉婉隨意托大,忙下台階上前迎了兩步,福了福身,「勞小夫人掛懷,奴婢見過小夫人。」
婉婉含笑頷首道:「姑姑不必多禮,前些時候遞了牌子,今日我前來拜見娘娘,還勞煩姑姑代為通稟。」
律容難為道:「您先稍等片刻,此時不巧,太子妃現下正在殿中與娘娘說話,奴婢先進去同娘娘知會一聲。」
婉婉點點頭,撐傘站在院中等著。
律容進殿時,皇后與姜蘊正分坐上下首,下首的姜蘊面冷心硬水火不進,上首的皇后暗自惱怒,悶氣受了一茬兒又一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