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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時間。我去叫多福和宮女進來。」
「等一下!」荀香拉住淳于瑾,「我要把綠珠也帶走。她跟著我多年,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下。」
「我還以為你變聰明了!你以為這裡是大佑的皇宮嗎?蕭天蘊是何等精明的人,如果被她知道你逃了,肯定會布下天羅地網找你。你一個人逃脫尚且困難,再帶一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人,要怎麼走出燕京?!」
荀香堅決地說,「這是我的條件,我必須要帶綠珠走!」
淳于瑾皺眉思索了一下,不得不妥協,「好,我去把綠珠也叫進來。你抓緊時間。」
☆、第八十六本經
荀香和綠珠換了宮女的衣服,在多福等人的幫助下,順利地抵達了宮門口。正要通過的時候,沈沖卻帶著御林軍過來查崗,剛好擋住了去路。
本來要帶荀香出宮的太監,身體僵了一下。
「牌子給我看一下。」沈沖伸出手,小太監有些哆嗦地把牌子遞過去。
「你們是尚衣局的?」
小太監強自鎮定道,「是。奉命出宮買點布匹,為了皇上的大婚。」
「嗯。」沈沖把牌子遞換回去,「過去吧。」
荀香和綠珠紛紛鬆了口氣,正低著頭要從沈沖的面前經過,沈沖又開口道,「等一下!我怎麼沒見過你們?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
荀香和綠珠仍然低著頭,沈沖便朝她們走了過去。荀香的手已經按在腰間藏著的匕首上,隨時準備出招。就在這時,多福忽然衝到宮門這裡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沈將軍!掖庭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哪個宮女粗心,把幾位姑娘新縫製的參加皇上大婚的衣服給弄丟了,那幾位正在掖庭大發雷霆,看來是要弄出人命來了!」
「有這種事?你快帶路,我過去看看。」
「好,這邊請!」多福抬手,沈沖便帶著人馬往掖庭的方向去了。
荀香和綠珠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終於順利地通過了宮門。領路的小太監把她們帶到宮門附近的一個小巷中,那兒已經挺了一輛馬車,馬車上面也放好了乾糧衣物和銀子。小太監正準備告辭,荀香叫住他,「你等一下!」
「您還有什麼吩咐?」
荀香把黃金飛鷹從脖子上摘下來,放到小太監手裡,「把這個放在如心苑,我房間的桌子上。」
太監收下飛鷹,俯首道,「一定辦到。多福公公吩咐,不可耽擱,你們出了南大門,就一路往南去吧!」
「恩,我知道了。」荀香把綠珠拉上馬車,親自駕車駛出了小巷子。
因為還沒有到燕京關城門的時辰,守門的士兵只是隨意盤問了幾句,就放荀香他們過去了。可除了城門,荀香卻沒有如多福所說的往南邊走,而是轉道朝東邊走。綠珠在馬車裡面,看到荀香偏離了主道,不解地問道,「小姐,去大佑我們不是應該沿著官道走最快嗎?」
「傻綠珠,那樣
也最容易被蕭天蘊追上!你以為憑我這兩破馬車,能逃過飛鷹騎的追捕麼?我們往東走,走西涼那條路,混在從西域回來的商隊裡面,經酒泉城回大佑。」
「可是這樣要多繞行好長時間啊!」綠珠點算了一下馬車裡的乾糧,「這些乾糧只夠我們吃十五天。」
「沿途會有一些綠洲小鎮,可以給我們提供補給。雖然繞了遠路,耽擱許多時間,但我有把握能夠逃脫蕭天蘊的追捕。畢竟敦煌以及大漠,是我自小長大的地方,沒有人會比我更熟悉那裡的地形。」
綠珠贊同地點了點頭,又說,「小姐這樣偷偷離開,皇上知道了會很傷心吧?雖然以前奴婢對皇上的印象不好,但這些年他對小姐怎樣是有目共睹的。其實……」
「綠珠!」荀香打斷她的話,「縱然他有千般好,卻不是最適合我的人。我不是淳于瑾,我沒有對權利的野心。這些年我上陣殺敵,帶兵打戰,不過是為了給老爹報仇而已。如今西涼已破,李綏和李昊都已死,雖然狗皇帝還活著,但也是油盡燈枯之時,我的大仇已經算報了。」
「那小姐回大佑,是去找太子嗎?」
荀香忽然勒住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她沒有想過再回大佑,更沒有想過再去找那個人。四年以來,她的心中只裝著復仇兩個字。有時午夜夢回,浮現的都是那日順喜的聲音,「太子說,荀家的事情,已經與他無關。」這句話像一把插入她心頭的劍,流出的血澆灌了一朵曼陀羅。可當淳于瑾告訴她,這一切不過是徐又菱的圈套時,那曼陀羅的毒汁,已經深入骨血,怎樣也無法清除。
「綠珠,我沒想過回鳳都。更沒想過去找他。也許我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小姐!」綠珠咬了咬嘴唇,卻也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勸解。受過的傷,經歷過的痛苦無助,就像一塊好不了的傷疤。也許太子並沒有錯,只是那樣的時間,那樣的環境,那樣的對手,讓他不得不做了一個錯步上前的儈子手。但錯誤已經造成,時隔四年,也許不再有轉寰的餘地。
「小姐去哪裡,綠珠就跟到哪裡。小姐決定吧!」
「好,我們先過酒泉再說!」
*
蕭天蘊發現荀香不見,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他讓多福把尚儀局的幾個手藝好的繡娘帶去如心苑為荀香做禮服,多福回來稟報說,荀香人並不在如心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