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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郁湮想了想,抬腳想踢對方,但他是個花拳繡腿,不僅沒有踢到斷臨,還被對方架在手臂上下不來。
靠,朕打不過他!
「白眼狼。」斷臨被他傷了心,想發泄又怕傷了他,心中憋著一股氣無處可撒,只得自己生生忍著,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才不是!
郁湮張了張嘴,本來想跟對方掰扯清楚,想娶妻生子怎麼就叫做白眼狼了?
這是繁衍本能!
但想想在斷臨這裡就是算白眼狼,對方想要他眼裡只有自己一個,對他有著極其變態的占有欲。
現在他卻嚷著要小母貓,在對方眼中當然就算妥妥的背叛!
不過即使是這樣,斷臨竟然只是罵了他無關痛癢的一句,哦豁?
郁湮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不是為了辯論何為白眼狼,他是為了試探自己在斷臨心目中到底有沒有成為道侶的可能。
思忖著,頭頂上傳來大魔頭冷漠的聲音:「沒有小母貓,你死了這條心吧。看在你初化形,還殘留獸性的份上,本尊這次不與你計較,但是你以後若再敢囔著要小母貓,休怪本尊無情。」
好奇心害死貓,郁湮脫口而出地問:「怎麼個無情法?」
斷臨咬牙切齒地說:「你想試試?」
靈台一陣清醒,郁湮趕緊搖頭:「不想不想。」試試就逝世。
「哼。」斷臨也是心軟了,終究是他虧欠了,於是放低聲音問道:「認真告訴本尊,還想不想要小母貓?」
郁湮閉嘴不言,沒有被鉗制的爪子倔強地摳著蓆子,下一秒連爪子都被鉗制住,可惡!
「回答本尊。」斷臨把臉湊到貓兒鼻尖,讓他好生看著自己說話,不准有半分異心,否則就一直摁著他:「小母貓有什麼好的?它能像本尊一樣對你好嗎?」
「……可是,小母貓能給我暖被窩。」郁湮轉著眼珠子說,他是真心喜歡貓貓,抱著貓貓睡覺多快樂呀。
斷臨咬牙,說的好像他少給這蠢貓暖床似的,怒道:「你從小到大,不是我給你暖的被窩?」
沒有他,這蠢東西早就凍死了。
「那能一樣嗎?小母貓還可以給我生小貓崽。」郁湮想像著一窩小毛團兒,臉上都笑開了花,看在大魔頭眼裡卻十分刺眼。
「哦?你現在是心大了,嫌棄本尊不能給你生小貓崽?」斷臨都氣笑了,但眼底一絲笑意都沒有,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和貓兒付出的感情是不對等的。
他這輩子有貓兒就夠了,貓兒卻還想著左擁右抱,又要小母貓,又要小貓崽。
那跟君離和容隱有什麼區別?
反正都不是獨屬他斷臨的,可笑,原來到頭來他還是替他人做了嫁衣嗎?
想著這些,斷臨不知不覺就加大了手勁,捏得郁湮兩眼淚汪汪。
「啊,疼……」他連忙嗚咽地說道:「不是不是,我也沒那麼想要小母貓和小貓崽,我……我只是,想要道侶!」
道侶?
那有什麼區別?!
還不是想要別人。
「你……存心氣我!」斷臨猙獰著臉,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傷害躺在自己眼前的少年。
「嗚,你為什麼不毛遂自薦,你做我的道侶也成啊……」雖然郁湮處境不佳,被人死死地摁在地上摩擦,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他依舊不改高貴的姿態,恩賜一般提醒鏟屎官,朕准許你當朕的『小母貓』,還不快謝恩?
斷臨愣住,鉗制住少年的手一松,對方立刻從他下方一骨碌逃走,滾到旁邊坐起來瞪著他,委屈巴巴。
鏟屎官好像一座雕像哦。
現在一腳踹過去他會不會倒下?
這隻蠢貓在說什麼?
斷臨回過神來,不知作何感想地坐回榻上,側目瞥著無辜的少年,嗤,他個剛化形的小貓修懂什麼?
開口閉口道侶,他知道道侶是什麼嗎?
「你是不是自己呆著太無聊,想讓人陪你?」所以才這般胡言亂語。
斷臨想起自己從未提過跟道侶有關的知識,貓兒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定然是這樣了。
鏟屎官這個態度有點不尊重哦。
「不是呀,我就是想要道侶。」郁湮繼續在大魔頭的高壓線附近反覆橫跳,被對方瞪了,就無辜地玩弄著自己的發尾。
「你知道道侶是什麼?」斷臨問道。
「……」為什麼會不知道呢?只要是活物就有繁殖的本能,有繁殖的本能就知道找對象,郁湮眨眨大眼睛:「這不是到了年紀就知道的嗎?」
他低頭看自己的腰部以下,斷臨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去,頓時俊臉浮起一層薄紅,趕忙把視線撇開。
這下斷臨終於懂了,自己這隻貓兒思~春了。
並且還想讓他當道侶。
斷臨忽然犀利問道:「你是找不著小母貓才退求其次選擇本尊的嗎?」
佩服,為何他能找到如此刁鑽的角度?
郁湮趕緊搖頭:「不不,小母貓和你,我果斷選你。」
斷臨又好氣又好笑,但這麼一折騰,之前心中那股怨氣倒是散了。
想來這隻蠢貓一開始就是打他的主意,小母貓只不過是借題發揮的幌子,而他傻傻地差點被繞了進去。
「你倒是聰明……」斷臨不知道該說什麼,有種被算計了一把的鬱悶,又有種吾家有兒初成長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