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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狐度化札記》作者:林疏夢【完結】
文案
奸詐自卑忠犬攻×風流雅痞深情受
容市隱是奸臣,學的是爾虞我詐,遵的是兔死狗烹。一朝入朝,是為求權得利,報仇雪恨。
但陸梵安不是,陸梵安信的是及時行樂,是美人美酒。
所以初見,容市隱只一句評價:「蠢物。」
陸梵安也只一句評價:「美人。」
容市隱所行之路詭譎,陸梵安卻帶著赤忱明亮擾亂了他灰色的命途,在層層生死關里成了唯一的不離不棄。
齜牙咧嘴的惡狐終於變成了可憐兮兮的忠犬。看著容市隱深情的凝視,陸梵安大方道:「朋友之間不必言謝。」
容市隱卻一副被糟蹋了的小媳婦樣:「原只是朋友嗎?」
後知後覺的陸梵安看著對方的委屈模樣,已到嘴邊的兄弟情,出口卻成了:「做其他,也能考慮。」
以至於後來,容市隱成了人人喊打的禍害,可被他親手推到深淵邊上的陸梵安卻只道:「我信你。」
因為只他知,這一場人間煉獄,容市隱行的如何艱難。也只他知,他於那咬人的惡狐,不僅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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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知而不敢愛,關於愛而不自知。
且看手握劇本boss奸臣美人攻和胸懷大義風流雅痞深情受在這俗世無常之中,如何成長、如何愛。
第1章 喜登第
深秋的月亮冷然的像是亂葬崗上死人的臉,帶著些說不出的淒清。
亂葬崗旁邊的破廟,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嗚咽的聲音像是百鬼齊哭一般幽怨瘮人。
瘦弱的男童瑟縮在四面透風的破廟角落裡,眼眶通紅。
月光顫巍巍的落在殘破的佛像上,不僅讓人覺不出慈悲,反而現出幾分恐怖。
忽然,破廟的門被風吹開,亂葬崗上的屍首似乎都像活過來了一般,張牙舞爪的向著破廟湧來。
男童看著那些可怖的惡靈堪堪就要行到眼前,驚慌失措的往牆角瑟縮去,張著嘴大喊道:「不要過來,不要……」
可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竟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恐懼而又絕望的看著那些破碎的肢體,眼見就要觸上自己的時候。卻突然像是被人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眼前的惡鬼、破廟、佛像瞬間都不見了蹤跡。
容市隱又要睡過去時,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猛地睜開眼睛,好看的眸子裡是儘是狠厲。
微微偏了偏頭,看見一個長相清俊的公子,正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睡的安穩。一隻手臂還環過他的肩頭,將他緊緊地摟在懷裡。
容市隱不客氣的將那顆腦袋使勁推開,坐起身來,渾身酸痛疲累的厲害。看了一眼春色旖旎的青樓房間,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眼睛裡漸漸起了火光。
看著床上翻了個身繼續熟睡的人,容市隱眉頭皺的的緊了些。
抬腿絲毫不留情的在對方屁股上踹了一腳。
「大清早的鬧什麼?」裹在被子裡正睡得香甜的某人不滿的抱怨著坐了起來。卻在看到容市隱的時候,換上了笑意,「兄台身體如何了,可是無恙?」
容市隱沉著臉盯著床上的人。
後者有些心虛的笑笑:「昨日之事,純屬無心之過。」
……
嘉興三十二年,三月。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新科狀元容市隱,德才出眾、大魁天下,因感其三元之才,又兼具識忠義之慧。遂封為正五品翰林院學士,賜府宅一座、黃金百兩、南海金玉纏絲蓮筆兩支、御雕尾硯一方,僕從數名。欽此。」站在殿堂之上身著絳紫色朝服的太監細著嗓子高身宣道。
金碧輝煌而又莊嚴肅穆的朝堂之上,百官站的整齊。旨意一出,卻都交頭接耳起來,引得一陣騷動。
殿前,被喚作容市隱的男子,身量修長、眉眼端正俊朗。嘴唇略薄,但卻並不顯刻薄與寡情,反而多了幾分矜貴的冷淡與威嚴。
身著一襲藏藍長袍,鬢髮束的整潔。此時站在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上,更顯得整個人如山崖上的孤松。清冷凜冽,孤寂崢嶸。
只見他聽到宣旨後,略愣了一下,方跪下道:「草民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這,恐怕是於禮不合。」突然殿上出來一人道。
容市隱餘光看著出言的中年男子,原是當朝參議王寶因。
王寶因是兩朝元老右相王曹之子,他雖與父親同朝為官,但與其父行事風格卻迥然不同。王曹為人謹慎,在朝堂之上從不輕易多言。但王寶因卻向來言辭鋒利,好出風頭,多次當堂直諫。
皇帝夏拓朝懶懶的坐在龍椅上,斜睨著朝堂之下,道:「王愛卿是覺得何處不妥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人覺得有如千斤之重。
「回陛下,自大昌建朝以來,科考舉子,凡參加殿試者,皆是殿試後,由皇上主持金殿傳臚、唱名賜第,再是新科誇官,同榜期集,閣門謝恩,瓊林賜宴,最後才是由吏部統一考究之後,再授官職。」王寶因倒也不負傳說中盛名,目光凌厲的掃過一眾舉子,昂了昂頭,道:「如今皇上直接在殿上唱第已是聞所未聞,更何況在宣榜時授職,實在是於禮法不合。且自古以來,狀元郎都是從從六品官職做起,縱使陛下您賞識容狀元才情,但連躍三級,亦無先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