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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別貧嘴了,這個岑先生,可不簡單那。那天他發狂的時候,段離他們那麼多人,也只能勉強抵擋他。我怕你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
段亦琛把眉毛一揚:「我就那麼沒用?那個什麼岑先生,我可不放在眼裡的。」
「我知道你厲害,可是你身體不是還沒好嗎?在你沒好之前,我可不許你亂來。我們要是能偷偷的走,那不是更好嗎?再說,岑先生的腦子有些不太清楚。到時候你真的打敗了他,帶著我走了,他要是再次瘋癲發作怎麼辦?劉大夫雖然說已經用藥給他控制住了,可是一提跟若惜有關的事,他可能還是會舊病復發的。你別忘了,他可是會用毒的。」
段亦琛想了一會說:「你說的有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跟若惜真的長的如此之像嗎?」
「是啊,那些畫像上的女子,長的跟我一模一樣。別說劉大夫他們了,就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念心,你跟你娘長的像嗎?」
我想了想:「我很小的時候娘就去世了,所以我對娘的長相沒有什麼印象。家裡也沒有娘的畫像,爹也沒說過我長的跟娘像不像。我也懷疑過那個若惜是不是我娘,你知道嗎?她們連名字都很像。」
「哦?你娘叫什麼?」
「沈惜情。」
段亦琛沉默了一會,很認真的說:「惜情,若惜,名字這麼像,又跟你長的一樣。若說跟你完全沒有關係,倒是奇怪了。」
我說:「要是照你說的,我娘真的就是若惜,那就太可怕了。我爹,應該就是二十年前,被岑先生下毒的男子了。」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念心,不如去岑先生的房裡查看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他既然有那麼多畫像,說不定還有別的東西。若他真的是你娘的,恩,舊相識,我們說不定也容易脫身。」
「好,等會我讓劉大夫去絆住他,我去他屋裡找找。你就別管這些了,安心養著。對了,那個木勒,我們一定要報仇!」
段亦琛說:「這個你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你呀,就是這麼急躁。」
「我才沒有呢,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城府那麼深的嗎?再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嗎?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氣哼哼的昂著頭。
「是是,我城府深。好念心,別生氣。要不,我給你親一下,算作賠禮道歉?」
我剜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沒個正經的,你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油嘴滑舌?算了,不跟你說了,我還有正事要做呢。」
我先扶段亦琛解決了生理問題,然後打水給他擦了身,又餵他喝了新鮮的野雞湯,讓他重新躺好休息。
岑先生已經興沖沖的跑來找我了:「若惜,我的藥都配好了。」
我鑽出馬車:「是嗎?那好,我們去煎藥吧。」
我又叫上劉大夫,拖著岑先生一起去藥房煎藥。
岑先生像個孩子一樣興奮的拉著我,炫耀他配置好的藥:「若惜,按我的藥喝下去,保證他幾日後,就能精神抖擻了!」
劉大夫細細的查看了岑先生配置的藥,摸著鬍鬚由衷的讚嘆:「岑先生確實是當世奇人,讓老夫好生佩服。」
我也趕緊跟著誇他:「是啊,岑先生真的好厲害呢。」
岑先生哈哈的笑了一陣,忽然說:「若惜,你以前不是這麼叫我的。我想聽你叫我楠郎。」
楠郎?我尷尬的笑笑,只好說:「好啊,下回我會記得的。你跟劉大夫先在這裡煎藥,我去給你收拾一下房間。你要是有事,就大聲叫我,好不好?」
岑先生點點頭:「好,你去吧。」
我又對劉大夫使了個眼色,然後出了藥房,拐進岑先生的臥房裡。
他的臥房裡許久都未打掃過了,屋子的各個角落裡,都雜亂無章的堆著各種書籍和瓶瓶罐罐。我把他的桌子、柜子都整理乾淨,仔細看了所有的寫過字的紙,可是除了藥方還是藥方。
我又搜了搜他的床鋪,除了幾本古古怪怪的醫術之外,再無其他。
過了好一會,我累的汗流浹背,把整個屋子都收拾好了,可是仍然一無所獲。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歇了一會,忽然又想,對了,床底下還沒找呢。我鑽進那張大床底下,又奮力拼搏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從一大堆幾乎要發霉的瓶瓶罐罐中翻出了一個小小的檀木箱子。
我大喜過望,抱著箱子就爬出了床底。我用抹布擦掉箱子上厚厚的灰塵,這個箱子做的很精美,雕刻了鏤空的梅花圖案,上面還掛著一個小小的銅鎖。我擰了半天,發現沒辦法打開那個鎖。我的匕首放在馬車裡了,該怎麼辦?
我縮頭縮腦的看了看外面,發現岑先生正在跟劉大夫興高采烈的討論著藥材,就踮著腳偷偷跑出了屋子,鑽進馬車裡。
我一上車,段亦琛就被我驚醒了,他說:「找著什麼了?」
我獻寶似的把那個小箱子遞給他看,然後又抽出我的小匕首,笨手笨腳的割斷鎖上的銅扣,輕輕打開箱子。
一股淡淡的胭脂味從箱子裡飄了出來,裡面放著一封已經發黃的信和一根碧玉簪。我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封信,慢慢打開來,只見那信上寫著:楠郎,自上回一別,已有數年。瑞寧待我極好,此生得遇你他二人,足矣。只是近來身子愈發倦怠,大夫說,我恐怕已命不久矣。此乃天定之事,我亦坦然接受。有一事,我一直未能告訴你。我生有一女,取名念心,正是是你我之女。望你能念在心兒面上,待我走後,放過瑞寧一碼。保重。若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