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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那動搖了段亦琛,有什麼用呢?」
木勒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冷冷的說:「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回去睡覺。若是你真這麼想跟我共處一室,那就去我床上躺好了等著。大不了我明日請巫師作法驅邪。」
我說:「我不是在玩,只是心中有很多不明之處,請問殿下,動搖了段亦琛,有什麼用呢?」
「就算不能讓他退兵,至少可以讓他自亂陣腳!好了,現在你可以滾出去了!」
我笑:「謝過殿下的指點,是不是段亦琛自亂陣腳後,木漢就可以趁機殺他個片甲不留呢?我想我弄明白了,原來將我抓來,得到好處的只是木漢,而不是殿下你啊!殿下真是為國為民啊,為了木漢可以做這麼多,只是可惜啊,您忙來忙去,也只是為了他人在做嫁衣。我真是替殿下不值啊。」
說完我沖他笑了一下,然後轉身朝房門走去。
「慢著!」木勒的聲音一響,我就緩緩停下腳步,回頭問:「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他兩眼死死的盯住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慢慢走到他身邊,小聲說:「我沒有什麼意思啊,只是真心的覺得殿下大公無私,為了木汗可以付出這麼多,難道不值得人尊敬嗎?」
木勒冷笑一聲:「我最討厭你們大欣的人,永遠都是話裡有話,一副自己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殿下想要直截了當的說,好,那我就直說。殿下難道想一輩子屈尊在那個酒囊飯袋的木蒼下面嗎?或者說,被那個國師踩在腳底下嗎?」
「你這個女人!」木勒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你知道什麼!在這裡信口開河!信不信我一把掐斷你的脖子,讓你再滿嘴胡言!」
我嚇的四肢冰涼,可是這種時候要是退卻了,那我就真的要老老實實做他的俘虜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殿下,如今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這裡,難道你真的不想做那草原之王嗎?」
木勒的手並沒有鬆開,只是勁道要小了很多:「你繼續說。」
「如今大欣的幾十萬大軍都在這裡,要是殿下可以得到大欣的幫助,跟大欣達成協議,大欣一定可以助殿下稱王!」
木勒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他的手慢慢鬆開,我趕緊摸上自己的脖子,好險啊好險,我的脖子沒斷。
「我憑什麼相信大欣會願意助我?我們現在是敵人。」
「殿下,這個世上,哪有什麼永遠的敵人?只要符合了雙方的利益,什麼敵人也可以一筆勾銷了。殿下可以跟大欣達成協議,只要大欣可以助殿下稱王,殿下願意二十年不再侵犯大欣。甚至於,殿下可以請求和親。這樣既可以結束這次的戰爭,又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木勒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眼中精光閃過:「我擄來了你,那段亦琛又如何相信我是真的想要跟他結盟?」
「這個再容易不過了,我可以幫殿下修書一封,其中用上只有我跟他兩人才知道的暗語。別人他不信,難道會不相信我嗎?」
「哦?這麼說,我豈不是要感謝你,能讓我輕而易舉的得到好處?」木勒的眼中露出一抹嘲諷,我被他看的有些心裡發毛。
我說:「殿下,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談不上什麼感謝。只要殿下同意,我即刻就可以修書一封。我想殿下應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把信送過去吧。」
木勒不說話,而是轉身朝書桌走去,他同意了嗎?我這個點子雖說不上有多好,可是可行性還是有的。一來可以兵不血刃,結束這場戰爭,對雙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二來,我也可以平安的活下去。所以,我相信,只要段亦琛看了我的信,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促成這件事。
可是木勒坐到桌前,繼續看起了地圖。他難道一點都不動心嗎?我不相信!木蒼的大王之位來的不明不白,木勒對那個國師的恨意我也看的分明。難道這個人真的可以為了木汗的利益,犧牲自己的好事?他可不像這種人啊!
我鼓起勇氣,再一次低聲問道:「殿下,您要考慮一下嗎?」
木勒猛地抬頭,惡狠狠的說:「你給我老老實實回去睡覺!這次就算了,要是再跟我提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一定饒不了你!滾回你的屋子去!」
我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真是不識好歹!我氣憤憤的踢開門,把站在門口的阿麗爾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怎麼又跟殿下鬧了?」
我想著不能遷怒無辜的人,就說:「沒事,我自己跟自己生氣呢。阿麗爾,我們回去吧。」
我回到床上躺下,心裡開始不安。想逃,估計沒那麼容易。想用計說服木勒,好像我還沒那個功力。又或者是木勒的城府太深,又或者他有什麼別的主意。不管是什麼都好,我的小命似乎已經在懸崖邊上了。
我在忐忑不安中渡過了幾日,這一天,阿麗爾忽然跑來告訴我,大欣兵臨城下。
木勒親自動手,將我五花大綁,拴在城樓上。自來到古代後,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人,還有那些被陽光照的灼灼發亮的兵器。
最前一桿巨大的旗幟上,碩大的段字迎風招展。那面旗下立著一人一馬,黑色的駿馬,黑色的盔甲,還有一桿銀光閃閃的長槍,上面的紅纓隨風飛舞。真的像李嬸子說的那樣,威武有如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