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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蘭徳沒有熱娜跑得快,但是方才她看到李蕭寒竟然將木糖糖就那樣拎著領子提起。
若依蘭徳不樂意了,小糖糖是她抱著長大的,誰也不能欺負他,便是多瞪他兩眼,若依蘭徳也要回罵幾句。
李蕭寒目無表情地準備離開,卻被趕來的若依蘭徳伸手攔住,見他是中原人,若依蘭徳便用中原話對他道:「不能走,你還未和我們道歉。」
李蕭寒眉頭微蹙,並未打算搭理若依蘭徳,他側身又要離開,結果若依蘭徳一把將他拉住。
李蕭寒立刻將若依蘭徳甩開,目光瞬間沉冷下來,若依蘭徳何時見過這樣冰冷的眼神,她沒來由打了個寒顫,可轉瞬便想到,方才這人肯定也是這樣瞪木糖糖的,便更加氣惱。
「你不道歉,今日不能離開。」讓他道歉都是便宜他了,若依蘭徳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她咽不下這口氣,這人方才都將木糖糖提起來了,若不是熱娜及時趕到,沒準還會動手。
糖糖卻忽然開口,他指著李蕭寒手上提的牛乳糖,嘴裡嚷嚷著:「七糖糖,七啊,七啊……」
李蕭寒沒多想,直接就將牛乳糖提到木糖糖面前,木糖糖順手就將小木袋子抱住。
若依蘭徳還想要說什麼,身後不遠處,林月芽抱著木魚魚也朝這邊走來,木魚魚看到若依蘭徳,伸出兩隻小手不住地沖她揮動。
「姨姨,姨姨抱抱!」木魚魚聲音甜軟細糯,若依蘭徳再生氣,聽到她這樣喊她,那氣也消了大半,立即笑著朝木魚魚喊,「來,姨姨抱!」
林月芽的目光從李蕭寒的背影上掃過時,瞬間停住腳步,一陣嗡鳴在耳中響起。
這個身影她看到過無數次,決然不會認錯,她以為此生再也不會看到,卻沒想在遙遠的婼羌街頭,她竟能看到他。
林月芽迅速轉身,抬手將落在身前的面紗提起,掛在耳邊,這才再度回身。
她已不是從前的林月芽,便是此刻內心猶如驚濤駭浪,面容上卻依舊能夠保持從容。
若依蘭徳接過木魚魚,回頭看著逐漸遠去的李蕭寒,嘴上還忍不住朝林月芽念叨:「就那個中原人,長得雖然好看,但是太壞了,他瞪我們糖糖。」
「算了,該回去了。」便是極力在克制,林月芽開口時,聲音卻帶著一絲不可查覺地顫抖。
幾人朝王宮的方向走去,李蕭寒卻不知為何,忽然停下腳步。
「不是魚魚喊我,我定要他道歉,一包牛乳糖就想把我們打發了嗎?真是可笑。」若依蘭徳還在沒完沒了的說著此事,「也不知他有沒有把糖糖弄疼,糖糖,你哪裡有不舒服嗎?」
林月芽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她此刻步伐下意識越來越快,心中似乎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早些回去。
然就在此刻,忽然她的胳膊被一張手緊緊握住,這手掌的力度莫名讓人有種熟悉感。
「月芽。」
這聲音更加熟悉,熟悉到林月芽聽完之後,瞬間頭皮發麻。
若依蘭徳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怎麼又是你?」
她目光落在李蕭寒的手上,立即蹙眉大喊:「你放肆!」
緊接著,若依蘭徳用婼羌話喊了一聲,周圍巡街的侍衛立即朝這邊跑來,林月芽方才緊閉的雙眸在此時睜開,她並未回身,用熟練的婼羌話與若依蘭徳說話。
李蕭寒聽不懂婼羌話,卻能聽出這女子說話時的語氣,平緩淡定,沒有一絲慌亂。
他怔然鬆手。
他的月芽不會說話。
便是身形背影再過相似,面前的人也不是她。
「娘親娘親,他是誰呀?」木魚魚指著李蕭寒問道。
李蕭寒抬眼向她看去,這才發覺這兩個孩子是雙生子,樣貌極為相似,且這小女孩的眉眼,像神了林月芽。
李蕭寒驀地愣住,心中瞬間生出一股衝動,想要去看她的樣貌。
不等他有所行動,幾名侍衛立即面露兇相地立即擋在他身前。
李蕭寒到底還是忍住了那股衝動,他隔著幾人,看那異常熟悉的身影,漸漸遠離。
依照若依蘭徳的性子,回宮的一路上少不了抱怨,「你為何要攔我,這樣的人就該給點教訓,讓他在禁寺塔里關上兩日。」
林月芽只知道若依蘭德在念叨,但具體說了什麼,她幾乎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若依蘭徳自己念叨了一會兒,便又去逗糖糖魚魚,待晚膳的時候,這件事便又被她徹底拋去腦後。
直到兩日後,婼羌王帶著皇室的所有人去迎接大齊使臣時,眼尖的若依蘭徳一下便將為首的李蕭寒認了出來。
李蕭寒目光在婼羌王身後似是不經意地掃了一遍,未看到林月芽的身影,他便淡淡地收回目光,繼續與婼羌王說著場面上的話。
迎接過後,便有人將使臣帶往早已準備好的住處,這行人的住處就在王宮內,此時天色已經慢慢暗下,待一個時辰後,還會有宮人來接他們前去赴宴。
李蕭寒等不到那個時候,他能忍到今日已經是極限。
林月芽的寢宮裡,木糖糖和木魚魚正在地毯上追著玩,若依蘭徳換了一身舞衣,從旁邊屋子走了進來,兩個小傢伙看到她身上金光閃閃的亮片,皆是瞪大眼睛。
木魚魚就喜歡這樣亮閃閃的東西,她興奮地朝若依蘭徳跑去,剛跑兩步,腳下一頓,便趴在了地上,還好身下有毯子,她沒哭沒鬧,還笑盈盈地要若依蘭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