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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吃飽了腦子會不清楚,林月芽頓了片刻才想起來李蕭寒所指何事。
她強壓住內心的慌亂,笑著對李蕭寒擺擺手:不用看了。
李蕭寒微眯道:「不看如何知道能不能好?」
沒等林月芽再開口,李蕭寒便直接起身道:「便是啞疾看不好,也可以給你請個平安脈,我瞧你最近氣色越來越差,尋幾個補身子的方子也好。」
見李蕭寒一直堅持,林月芽實在沒法拒絕,她跟著他來到雲騰院。
陸淵那邊已經給長公主行完針,正打算回去,就見夏河來請他。
夏河恭敬道:「陸大人,我家侯爺請您去雲騰院一趟。」
陸淵擺擺手:「不必了,往後有時間再聚。」
夏河又按照李蕭寒交代的那樣道:「是侯爺身邊的人身子不適,想請您過去看看。」
以夏河對陸淵的了解,若他真的此刻沒有時間,或者不想給人看病,定會拒。
他記得幾年前熊威說想讓陸淵去家裡給他的小妾瞧瞧,陸淵那時候笑著道:「又不是疑難雜症,死不了的病不要叫我。」
把熊大人氣得不輕。
夏河已經做好了送他出府的準備,可誰知陸淵腳下一頓,沉默了片刻後,道:「既是如此,那便帶路吧。」
夏河又一瞬的驚訝,卻又很快恢復神色,他不解地望了眼陸淵身旁的祝梨。
祝梨提著藥箱,板著臉似乎很不悅的模樣。
這主僕倆果真是與往常不同。
上京初夏的午後已經開始悶熱起來,屋裡的門窗皆開著,流動的溫風吹得林月芽心緒更加不寧,她手心已經被汗浸濕,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瞥向門外。
看到那個身影,林月芽頓時呼吸一滯。
李蕭寒起身,淡笑著對陸淵道:「有勞真元跑一趟了。」
陸淵從一進門,目光就未曾看過那道身影,他亦是淺笑著與李蕭寒客套了幾句,待坐到林月芽身旁,準備給她號脈時,這才抬眼看她。
四目相對,陸淵先做出反應,他笑著道:「姑娘不必緊張,若是太緊張,脈象會亂。」
陸淵這番話是在暗示她,他不會說什麼的,她配合便好。
林月芽意會,稍稍鬆了口氣。
李蕭寒坐在林月芽身側,他將手放在她肩上,問道:「緊張什麼?」
林月芽看了眼肩頭上的那張手,更加不自然起來,她不習慣李蕭寒在旁邊面前和她有這樣的接觸。
她搖搖頭,將目光垂下。
她將衣袖拉開,光潔白皙的手腕搭在陸淵拿出的小墊上。
陸淵沒急著上手,而是又從藥箱裡取出一條輕薄的絲巾,放在林月芽手腕上,這才開始給她號脈。
一般給宮裡的女眷們號脈,皆會搭上這樣的絲巾,陸淵這條也是為了給長公主請脈才準備的。
在欒山的三個月里,他從未給林月芽用過絲巾,林月芽也不知道宮裡有那樣的規矩,就是忽然搭上這條絲巾,有些許的怪異感。
她下意識看了眼陸淵,見他神色專注,便又匆匆垂下眼來。
號完脈,陸淵將絲巾取下,這又提著盞小燈,讓林月芽將嘴巴張開。
林月芽猶豫地開口,陸淵查看的時候,二人眼神短暫交匯。
「治不了。」陸淵將燈放下。
林月芽徹底安心,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李蕭寒知道她有開頭說話的機會,她總覺得一旦李蕭寒知道,她在面對他的時候只會更累。
有時候不能開口說話,便可以迴避很多問題。
李蕭寒蹙眉道:「一點治好的可能性都沒有麼?」
陸淵點頭道:「旁人興許可以吧,我是治不了。」
說著,他開始收拾東西。
李蕭寒又問:「她這幾日睡臥不安,眼看比前一月瘦了些許,可是身子有何不適?」
一月前林月芽正在欒山,李蕭寒忽然這樣說,她下意識就又看了陸淵一眼。
陸淵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淡道:「她底子不差,若要好好調理,會比現在硬朗。」
李蕭寒又問:「那該如何調呢?」
陸淵似笑非笑地道:「吃藥不管用,她是心緒鬱結的原因,長期以往,別說消瘦了,想活命都難。」
這番話倒是頗有些往日的作風,他就這樣一直看著李蕭寒,也只有和他相熟到一定地步,才能察覺出他是意有所指。
林月芽卻將這番話當真了,說她鬱結那的確是真,可若是說這樣下去會沒命,那實在太嚇人了。
她也顧不得避嫌,一雙眼睛直直地望著陸淵,等他的後話。
李蕭寒沒有表態,陸淵也沒有接著說下去,一時間屋內陷入詭異的沉默。
最後,是李蕭寒率先將沉默打破。
他忽然笑著將林月芽肩頭上的手移開,直接將她的手握在兩掌中,對林月芽溫聲道:「真元兄向來如此說話,你莫要當真。」
摸到林月芽掌心的汗,李蕭寒眉眼微冷,唇角依舊含笑,只是這笑容讓林月芽感到周身發冷,如今的她太了解李蕭寒不悅的時候是什麼樣了。
便是眼前這樣,明明那眼神向要吃人,偏還要笑著與她說話。
林月芽更加緊張。
陸淵也沉了聲道:「在診脈方面,我從不說笑,若是真心想要姑娘身子康健,這鬱結便要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