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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點頭道:「千真萬確,奴婢也是一得消息立即來給您量衣,在明晚宮宴前就得縫製出來。」
林月芽這下不得不信。
待量衣的宮人走後,很快又有負責明晚宮宴歌舞的宮人尋來,將她帶去專門練舞的宮殿。
婼羌的成婚禮上,夫妻雙方需要跳一段成婚舞的,太子努爾若兩年前娶親時,與妻子在大殿上跳舞的場面,給了林月芽極為深刻的印象。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女子可以那般自信與艷麗,周圍的人目光中的讚美與祝福也是無比的真誠,這讓她十分羨慕。
可當真到了這一日,該她自己的時候,林月芽卻又心中開始敲鼓。
宮人見她遲遲不肯換舞衣,便上前勸道:「由於時間緊迫,禮服還未做好,便委屈公主先將就穿這件進行練習,待明晚宮宴前,定會將禮服呈上。」
這宮人顯然是誤會了,林月芽強笑著解釋道:「無妨的,我只是……只是沒有跳過這些,擔心明日……」
她面上的擔憂不似作假,宮人清楚她因何而憂心,反而鬆了口氣,於是提起衣裙,笑著拿到她身前,「公主大可安心,您這樣聰慧,想要學會絕非難事。」
若依蘭徳喜歡跳舞,這兩年中,她時常會在林月芽和孩子們面前身著舞衣,跳著婼羌獨有的舞蹈。
起初林月芽還會臉紅,若依蘭徳會笑著將她拉起,在樂聲中帶著她一道舞動,次數多了,林月芽便也不再覺得難堪,而這次不同,她是要當著眾人面,穿著婼羌的舞衣跳舞。
林月芽還從未穿過這樣的衣裙,換好舞衣後,她紅著臉出現在宮人面前,宮人先是愣了一瞬,隨後便迎上去用婼羌話將她從頭到尾讚美了一番。
林月芽臉頰更紅。
她記性向來好,宮人教過幾遍後,便能將動作全部記下,只是她動作還是有些放不開。
婼羌的女子與大齊的不同,很少有人會羞於在人前舞蹈的,所以宮人不知該怎麼同林月芽說。
明晚宮宴上配合的舞姬也來了,他們看到林月芽時,也不由多看了幾眼,中原女子要比她們身材嬌小,膚色也更加白皙,她們倒是不覺得哪種會更好看,只是覺得各有各自的風韻。
一曲下來,林月芽見人多了起來,更加放不開手腳。
身後的舞姬中,有一位會說中原話的女子,她薄紗遮面,緩緩上前對林月芽行了一禮,隨後用頗為誇張的古怪口音道:「樂聲響起時,我們享受舞蹈帶來的喜悅,旁人的目光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抬手放在自己胸口,一字一句道:「我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宮人也愣了一下,隨後立即應和道:「對,是這樣的,這是公主的成婚禮,殿下自己想如何跳便如何跳,你的喜悅才是最重要的!」
大殿內的所有人宮人,不論是在做什麼的,聽到這句話後,紛紛停下手中動作,朝林月芽所處的位置,行了一禮,齊聲用婼羌話對她送上祝福。
林月芽鼻根瞬間酸脹,她也朝眾人回了一禮,樂聲響起,她努力勻了幾個呼吸。
那位舞姬朝她伸出手來,兩人在充滿喜悅的音律中翩翩起舞。
在肆意的舞姿中,她漸漸打開心結,臉上的謹慎被歡愉的笑容而取代。
一曲落下,那舞姬得意地與林月芽道:「怎麼樣,我們婼羌的舞是不是世間最美妙的舞?」
林月芽望著那雙熟悉的眉眼,含笑著點頭應道:「是,我們婼羌的公主也是世上最美的公主。」
那名舞姬頓時愣住。
林月芽牽住她的手,微笑道:「若依,陪糖糖魚魚一道用晚膳吧。」
若依蘭徳眼圈瞬間紅了,她別過臉去,許久後擦乾眼淚才回過頭來,她將面紗摘掉,直接撲過來抱住林月芽。
「對不起劍蘭,我不該為了自己,就將你的事說出去,是我不對。」
宮人之前便看出是她,也沒有意外,她將殿內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也跟著退下。
林月芽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生她的氣,若依蘭徳說得是實話,她並沒有隨意編造,再說,整件事中,若依蘭徳又何嘗不是受害者。
「錯不在你。」林月芽輕聲寬慰著,用手慢慢在她後背摩挲。
若依蘭徳眼淚又流了出來,她起身扁著嘴道:「我想你了,我想糖糖魚魚了,我不想你們離開婼羌……」
林月芽笑著替她抹去淚痕,「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若依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不過幾日未見,兩人卻如同分別已久,回寢宮這一路上,便一直在說話。
見到糖糖魚魚的時候,若依蘭徳蹲在地上,將手臂張開,兩個孩子高興地撲進她懷中。
晚上若依蘭徳等孩子們都睡了,又與林月芽聊了許久,這才依依不捨地回去。
第二日又是忙碌的一日,到天色暗下,大殿內熱鬧非凡。婼羌王與王后兩人坐在大殿最上的位置,李蕭寒身著婼羌婚服,就坐在婼羌王左手邊。
宮宴正式開始,極具婼羌特色的喜悅奏響,一行身著橙色舞衣的舞姬從殿外魚貫而入。
李蕭寒眉頭微蹙,他記得昨日有宮人來與他說,當中有一個環節需要他同林月芽一道上場跳舞,被李蕭寒以身子不適的緣由拒了。
看到眼前這些舞姬,李蕭寒莫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