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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芽看著那個字,內心依舊疑惑,但她還是裝作明白地點點頭。
隨後她將茶壺放下,順手就抬起袖子將書案上的茶水擦掉。
李蕭寒眉頭微蹙,「日後不許這樣。」
林月芽愣了片刻,才明白李蕭寒在說什麼,她低頭看看身上這身衣裙,的確,這衣服那般名貴,是應當好好珍惜。
李蕭寒將她寫的字拿到一旁,準備開始講解今日要學的新字時,這才發覺身旁的人一直在出神。
林月芽手伸在袖中,不知在摸什麼,半晌也不見動靜,李蕭寒輕咳一聲,林月芽忙回過神來。
忽地就從袖中摸出一個墨色荷包,隨後直接將荷包雙手捧到李蕭寒面前。
一雙透亮清澈的眸子就這樣望著李蕭寒。
屋內瞬時靜下。
林月芽看不出李蕭寒是喜是厭,她等了片刻,只好暗暗嘆氣,可就在她準備將東西收回時,李蕭寒忽然出聲,「日後莫要再將心思用在無用的事上,浪費時間。」
無用之事是指林月芽送她東西的心意,還是單指這個荷包。林月芽一時分不清,可不管是哪個,她這個荷包也是送錯了。
原本滿是期待的那雙亮眸,逐漸暗淡。
然而就在她收手的那刻,掌心上的荷包倏然被李蕭寒一把抽走,他看也沒看隨手就向書案那頭丟去。
還好,荷包落在了最邊上,沒有掉下去。
林月芽又是默默嘆氣,討好不成,似乎又將人給惹了,可不管如何,她嘗試了,嘗試著去討好他。
她能做的就是這些,不然呢,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法子能將李蕭寒哄開心了。
接著李蕭寒又教了她幾個新字,數量不多,筆畫卻比之前更難。
林月芽恭敬地接過李蕭寒的筆稿,準備退下時卻被李蕭寒叫住。
「日日熄燈那麼晚,卻也不好好練字,不如就在這裡練。」李蕭寒冷著聲道。
林月芽也沒替自己辯解,反正李蕭寒不喜歡猜她的話。再說練字,在哪裡練都一樣,更何況他的書房還這般暖和。
於是林月芽很順從地坐到李蕭寒對面開始練字。
也不知練了多久,她哈欠一個接一個,李蕭寒的書房是真的暖和,手指頭一點也不覺得冷,且倦意越來越濃,她強迫自己不要打瞌睡,可那雙眼皮愈發控制不住,眼前方方正正的字也逐漸扭曲……
李蕭寒看書入神,覺得屋裡太過安靜,這才想起來林月芽還在這裡。
他抬眼看她,卻發現她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他沒有叫她,而是望著那瘦小的身影微微出神,許久後,他的目光才從林月芽身上移開,落在了書案角落處,靜靜躺著的那個小巧精緻的荷包上。
虧她想得出,竟以為這樣一個東西就能討好他……
林月芽是自己醒的。
她胳膊被枕得發麻,難受的睜開眼,看到眼前陳設時,嚇得一個激靈就坐直了身子。
「在我眼皮底下還能偷懶,」李蕭寒將書放下,語氣不冷不淡,「怪不得將字練成那樣。」
林月芽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她漲紅著臉起身,將頭垂得極低,根本不敢去看李蕭寒的臉色。
「回去,明日再來。」李蕭寒倒是沒有繼續責怪。
林月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她將李蕭寒的筆稿小心翼翼卷好,臨走時還不忘又去李蕭寒身邊替他將茶盞滿上。
這次她只倒了八分滿就立刻抬手,可即便如此,書案上依舊落了兩滴茶水。
沒等李蕭寒說什麼,林月芽已經在心裡開始責怪自己,她怎麼就這樣笨手笨腳,連個茶水都不會倒。
可她往日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事,從前她口渴了直接就在院裡舀一瓢水喝,既省事又爽口。
如今她進了雲騰院,日日有暖茶喝,更不會去管這樣的小事,桌子有水漬,在她眼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實在不明白,為何這些貴人要在乎這一兩滴水漬。
林月芽臉蛋愈發燒紅,她下意識就想拿袖子去擦,可旋即想起李蕭寒的叮囑,趕忙將袖子撩起,抬起手就去抹桌子。
李蕭寒實在看不過去,一把將那隻又細又白的手腕握在掌中,沉著臉問:「沒有手帕?」
李蕭寒感受到林月芽手腕僵硬了一瞬,很快就鬆弛下來。
今日的她,似乎過分乖巧。
不過李蕭寒依然能覺察道,她鬆弛的僅僅只是表面,那雙過分纖長卻一直發顫的睫毛出賣了她。
李蕭寒唇角不自覺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他就這樣握著她的手腕,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她。
他看到林月芽用另一隻手,在身上到處去尋帕子,好不容易尋到時,還偷偷抬眼去看他。
目光觸碰的剎那,她又立即垂眼,趕忙去將桌面上的水漬抹掉。
李蕭寒唇角的那抹弧度漸深,片刻後,他鬆開手,板著臉道:「白日裡也不許偷懶。」
林月芽點頭。
出門前,林月芽目光掃過李蕭寒的書案,發現桌角邊上那個墨色荷包已不見蹤影。
她默嘆一聲,抿唇將門輕輕合上。
罷了,扔了便扔了,日後不做便是。
作者有話說:
李蕭寒:我沒有,你胡說。感謝在2022-03-30 00:00:00~2022-03-30 23: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