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蘇璇是個青年男子,鼻端聞著女子體香,耳中遍是室外的淫聲,一時血脈賁張,扯過床單要裹住白竺,她不依不饒的相纏,玉臂緊攬,雙峰貼著他的胸襟,紅唇已經送上來。
蘇璇手忙腳亂的要扯她下來,白竺紅顏迷醉,吐氣如蘭,環在他頸後的纖纖五指卻猝然揚起,如五根毒刺戳向他的後頸。
就在刺中的一剎那,煙籠般的雙眸定住了,纏著蘇璇的柔軀發僵,戳中的物體沉冷堅硬,居然是一方劍鞘,根本不是男人脆弱的頸項,同一瞬她的肩井被蘇璇扣住,半身麻痹,真氣頓時滯阻。
兩人身姿相纏,曖昧之極,蘇璇的臉龐還有些發紅,目光卻冷淡平靜,“原來白竺姑娘真是朝暮閣的人。”
白竺不驚不恐,腰肢一挺,擠在蘇璇身前的軟乳頓時一顫。
蘇璇實在無法視若無睹,尷尬的震開她,退出了丈外。
白竺扯起中衣裹住身子,細伶的煙眉半挑,蘇璇不好對女人出手,質問道,“你給樓內的人下了什麼?”
“一晌貪歡香罷了,可惜蘇大俠不肯入彀,不然也可如他們一般夢赴巫山,享受人間極樂。”白竺曼聲說完,把玩雲發的手倏動,一枚銀丸擲地而裂,散出了大量濃煙。
一晌貪歡是武林中最毒的春藥,中者顛倒至死,無藥可救。蘇璇聽聞對方手段狠絕,已然怒了,不想白竺的發間還藏了煙雷珠,一瞬間廂房涌滿了煙氣,目不可視。
白竺趁勢而起,眼看要從窗口躥出,忽然一隻男人的手穿透濃煙扣住了足踝,硬生生將她拖回,一瞬間四壁劇震,鐵柵瞬間墜落,竟將整間廂房結結實實的封了起來。樓下傳來濃烈的火油味,業已燃起了大火。
白竺被蘇璇拖回了屋內,她又驚又怒,拼命急攻,招招狠辣,盡被蘇璇化去。煙雷珠的煙氣散了,炙燃的焦煙開始躥起,樓內傳來無數男女的慘叫,迷香顛倒了他們的神智,即使陷身火海也不懂逃脫,隨著火勢越來越猛,天香樓傾刻間成了人間地獄。
第48章 連環計
鼓聲漸歇,近千名朝暮閣的精銳刀劍交擊,伴著三聲響遏行雲的吶喊,殺氣如山,聲勢如雷,震得全場鴉雀無聲。
司空堯面帶得色,驕然踏上試劍台。
在他身後跟著神情慘澹的太初閣主,家族之地成了仇人耀武揚威之地,自己還要被迫在萬千豪傑面前露臉,無異於公開處刑,他魂不守舍,頭髮全白,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朝暮閣連投箋報名都省了,司空堯聲貫全場,道完開場白,言但凡有意挑戰者,均可自行上台。
試劍台上立著一方高大的木架,玄青劍鞘的輕離置於其上,黑色的絲蕙隨風輕擺,絕世神兵近在眼前,萬眾豪傑卻是一片沉寂,勝方早已註定,競鬥無非是過場,空空的試劍台仿佛朝暮閣兇悍的巨口,等著將魯莽的挑戰者吞噬。
溫白羽在兄長身側,左顧右盼正覺無聊,突然見一個年輕人躍上了台,白得泛青的臉龐帶著赴死的決心。
槁木般的太初閣主見了他,忽然站起來,哆嗦著叫出來。“鵬兒!你瘋了——快下去——”
年輕人握緊了劍,手背青筋賁起,“爹,我沒瘋。”
司空堯沉下臉,太初閣主看來已經要急瘋了,“鵬兒!快走!你根本不是對手——”
年輕人筆直的站著,強抑著滿腔悲憤,“試劍大會用的是太初閣的名頭,人人都道我們屈膝事敵,只有血能一洗恥辱,讓天下人知曉我們不是懦夫,太初閣的男兒是戰死的!”
原來年輕人竟是太初閣的少主,死也不肯屈了氣節,人群中轟然而議,目中都多了悲憫的欽佩。
太初閣主跌跌撞撞要去拉兒子,卻被司空堯阻住,他收了油滑的笑,顯得冷漠無情,“既然上了台,就是自願參與競鬥,閣主還是不要插手。”
僧袍一展,玄月僧落在了青年對面,不經心的掏了掏耳朵,“想死?洒家成全你。”
鐵杖振劃而出,太初閣主失聲叫起來,被司空堯一腳踹在膝彎,跪跌在地上。
年輕人縱有孤勇,武功並不出眾,更不要說面對玄月這等老辣兇殘的對手,數十回合就被玄月一杖刺穿了肚腹,嘩啦啦臟腑滑落,熱血噴濺出數丈之遠,斷氣時眼睛還是睜著的。
太初閣主目睹愛子慘死,痛得失去了理智,目眥欲裂的撲向玄月,他本來武功已廢,被玄月一杖挑甩,生生在摔死在試劍石台上,連腦漿都迸裂出來。
父子同喪,場面太過慘烈,台下的群雄不少人紅了眼。一個大漢激怒之下飛身上台,大環刀直劈玄月。
台下的方梓捏了一把汗,喃喃道,“蒼龍刀耿傑,好漢子。”
溫輕絨知道蒼龍刀耿傑憑一把大刀揚名,曾獨闖海山堂,以一人之力擊殺無數,遍身浴血而不倒,極是強悍的一人,仍然搖了搖頭。“只怕凶多吉少。”
果然耿傑走了數百招,不慎中了玄月杖鈴之毒,動作漸緩,最後被鐵杖截斷了雙臂,當玄月還要再截他的腿,一名鶉衣百結的老者縱身上台,一棍點開了鐵杖。“夠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閣下實在太過狠毒。”
老者曾與枯禪大師會過面,溫輕絨認出來,“齊眉棍郭長老,丐幫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