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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景煥聽過一些江湖事,清楚朝暮閣並非善類,不過他身為王侯,並不將這些鼠輩放在眼中,此時一心對付蘇璇,盛怒之下不再多想,當即點了頭。
四個人一字而跪。
一個矮個子當先開口,“參見侯爺,草民司空堯,擅打穴術,蘇璇欲獨霸武林,欺人太甚,只盼侯爺大發慈心收容,願當牛做馬還報。”
接著一個俊秀的青年道,“草民池小染,擅刀法,我等與蘇璇結怨已久,恨不能寢之皮肉,只要能將之除去,哪怕以命相換也甘心。”
另一個方臉的大漢話少,只道,“草民陳兆,擅掌法,願在侯爺帳下效死。”
最後是一個白衣的絕色美人,“奴家燕宿雨,能使劍,擅探聽,但隨侯爺驅策。”
薄景煥一一掠過,在美人身上停了一停,見她纖裊動人,宛轉風流,難得的是絕無媚俗之韻,完全看不出是江湖人,他冷聲問道,“你與蘇璇何仇?”
燕宿雨姿態馴順的回道,“蘇璇毀我幫派,殺我同僚,我力不能敵,深受其辱,無論誰能將之除去,奴家都願傾身以報。”
薄景煥眉心一聚,顯出一道厲紋,“本侯要你們將蘇璇引離琅琊,至少三個月無法分身,可做得到?”
司空堯毫不猶豫的躬身道,“既然侯爺有命,哪怕賠上腦袋也要達成。”
池小染隨後道,“我等設法將蘇璇滯於雍州,侯爺以為如何,定不讓他短期回返。”
幾句話計議完畢,餘人盡皆退去。薄景煥獨處書房,許多事從頭憶起,越想越是憎怒,激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拂袖將案上的書卷悉數掃落。門口影子一動,薄景煥一方硯台砸過去,濺得來人的白衣上墨汁淋漓。
這人正是燕宿雨,她受了一砸也不驚叫,眉角低斂,纖纖跪倒,“奴家有罪,驚擾了侯爺。”
他人受命而行,獨有這個女子留在府中聽候吩咐,想必在門外聽到了動靜探視,薄景煥正滿腹戾氣,厲聲而喝,“滾!”
燕宿雨退下去換了衣衫,不多時捧著一方銀盆而來,在書房門外跪倒,“侯爺方才污了手,請容奴家侍奉。”
薄景煥怒火正熾,大步過去一腳踹得銀盆飛起,咣啷一聲落進了庭院,燕宿雨被澆得一身透濕。院內的侍衛和僕婢俱是怵然,無一人敢發聲。
燕宿雨也不管旁人的目光,退下去重新換衣挽發,捧著一方溫熱的毛巾跪在書房外。“請侯爺息怒,淨一淨手。”
這一次薄景煥一把將她拖進書房,甩到了書案邊。
燕宿雨沒有運功相抗,被沉厚的案角撞得腰際劇痛,她面色泛白的暗吸一口氣,柔聲幽幽,“侯爺心裡不痛快,儘管發在我身上,別委屈了自己就好。”
輕薄的襟領被扯得歪敞,露出了水紅的抹胸,以及一片裹不住的豐盈姣白,玲瓏美人謙卑而軟媚的央求,足可令任何男人心生爽悅。
薄景煥的眼神終於變了,怒火轉成了另一種鷙猛的欲望,他抓住對方的髮髻強迫她跪倒,冷鷙道,“既然不肯滾,那就受著。”
書房的門大敞,照見一個跪在男人身前的白色纖影,被按著頭粗蠻的凌虐,如煙的明眸仿佛有一絲水光,隨即被長睫遮去,無息又無痕。
第60章 蓮心韌
阮鳳軒在院中疾步而走,不久前聽聞的訊息讓他坐立難安,疑愕交雜。
他不敢驚擾病中的祖母,讓侍女將妹妹喚至靜室,摒退了下人,及至望著溫順靜柔的妹妹,他又懷疑起消息會不會有誤,幾度躊躇才問出來,“你與蘇璇——可有私下見過?”
阮靜妍意外逢此一問,頓時怔住了。
阮鳳軒一顆心沉到谷底,不願置信,勉強掙扎道,“到底有沒有?”
阮靜妍默了許久,靜靜的點了點頭。
阮鳳軒窒得簡直說不出話,“那傢伙竟敢誘騙你!你怎麼會上了他的當!”
阮靜妍沒有爭駁,她知道兩三句根本說不清,“是我主動去尋的他,我喜歡他。”
阮鳳軒氣得聲音都抖起來,語無倫次道,“你糊塗了不成,好個卑鄙下流的傢伙,竟然騙到琅琊王府頭上!幸虧景煥兄告訴我,我決不會放過蘇璇!”
阮靜妍忍住心慌,“哥哥要是想害他,那就是要我的命,不是他幾次捨身相救,我早就死了。”
阮鳳軒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結果引來追魂琴,被蘇璇乘勢而入騙了妹子,恨不得抽自己幾耳光,說話越發不擇言,“你說什麼瘋話!你也不看自己的身份,堂堂郡主與人私相授受,名節都不要了,王府的臉面朝哪裡放!”
阮靜妍的臉龐如雪,十指緊緊交握,她知道有一天會被家人得知,沒想到來得如此快,“我們沒有逾越,他是磊落君子,從未對我無禮,將來也會正式上門求娶。”
阮鳳軒怒火沸騰,“你還做夢要嫁給他?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湯,這般不知廉恥!父親才剛過世,家裡就傳出這樣的醜聞,琅琊百姓會怎麼看,天下人會怎麼看!”
阮靜妍從小到大從未受過嚴斥,羞恥又委屈,“哥哥,我與他沒有你想的不堪,我——”
阮鳳軒氣極攻心,打斷她直吼出來,“明日起你遷到北院去,誰也不許見,好生給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