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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年以水囊淨手,拿出形如人臉的面具,配合著藥水粘貼在自己臉上,扭頭問道:「像誰?」
張胖子端詳許久,戳了戳下巴,「屬下看著,怎麼這麼像兵部侍郎元栩啊!」
他們在朝廷有些眼線,早已摸清了天子近臣的情況,包括宋老太師和元栩。
拿過銅鏡,陳斯年仔細打量,眯了眯眸子,鏡中的「他」,可比元栩瑰麗俊美許多。
「主子,這人是......」
「禮部員外郎,元佑。」
陳斯年也詫異宋老太師為何要製作元佑的□□,又是找誰充當的元佑,而世間真正的元佑又在何處……
「找老齊他們,連夜研究出相同的藥水和面具,務必在宋老太師發現前,將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回去。」
「屬下明白。」
宋老太師可不是好惹的人,若是叫他發現偷盜的端倪,非要鬧出大的動靜,於他們不利。
看著鏡中的「元佑」,陳斯年陷入沉思,一個行蹤不定的天子近臣,對自己有何用處?
用處大了。
作者有話說:
陳述白:那是朕的。
陳斯年:略略略~
沒有二更,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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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午時剛過, 殊麗為陳述白蓋上毯子,打算一個人坐在窗邊眺望海邊,聆聽鷗聲,卻先聽見了一道嗡嗡的蚊聲。
金秋時節, 海邊還有蚊子?
她掏出絹帕, 想要趕走擾人清夢的蚊子, 可那隻蚊子就跟十日沒有飲過血,飢餓難耐, 不停尋找著突圍口。
難不成,真龍天子的血是甜的, 才讓蚊子奮不顧身想要來上一口?
反正咬一口也不會怎樣, 還能替自己解解氣, 殊麗懶得再管,坐在塌邊撥弄起腕上的玉鐲。
如今, 她的妝奩里不止有價值連城的祖母綠手鐲, 還有數不勝數的珠寶首飾, 可她偏偏喜歡這隻娘親留給她的玉鐲, 即便當年再艱苦,都沒捨得當掉。
想起娘親,就會情不自禁想起綠樹成蔭的揚州, 彼時,她也是個有家的孩子, 爹娘恩愛,夫唱婦隨, 清貧又富足。
也正是那時見證過爹娘的感情, 她才不允許自己成為誰的小妾、通房, 即便是宮裡的妃嬪, 對她也沒有吸引力,她想要的一直是正妻之位,哪怕日子苦一些。
嗡嗡的蚊聲不斷,擾醒了塌上的天子,聽見傳來的細微動靜,殊麗轉過身,眼含關切道:「陛下醒了。」
溫溫柔柔的語氣伴著一絲不易察覺壞心思,聽起來還挺叫人舒心的。陳述白「嗯」一聲,按了按發脹的側額。
殊麗睃視一圈,發現蚊子根本沒有得手。怎麼就那麼笨,沒有咬到他!
陳述白向來淺眠,起床氣大,察覺附近有蚊子在撲棱時,抬手拍了拍殊麗的後腦勺,「有蚊子,朕被咬了。」
哪有啊......殊麗認真打量起來,沒從他的臉和脖子上找到絲毫叮咬的痕跡,難不成咬到別處了?
隨行的御醫會攜帶治療蚊蟲叮咬的藥膏,殊麗起身去取,被握住手臂,扭頭時,見男人慢慢坐了起來,腰上的毯子隨之掉落,搭在塌沿上。
男子玉冠微斜,鳳眼惺忪,頗有幾分還未隱藏的蘊藉。
「叮咬而已,不必取藥。」
哦,那太好了,她還懶得跑一趟呢。
坐回塌邊,殊麗繼續扮演起溫軟的兔子,眨著一雙黑瞳柔柔地看他,鬟上的飄帶搭在肩頭,顯得年歲很小,跟剛綻放的花一樣。
陳述白喜歡看她不施粉黛的樣子,比濃妝艷抹時更為討喜,也更擊他的心壘,玉蘭似的人兒,該配上晨露雨絲,繼而迸發出花綴露滴的清新感。
斜睨一眼長几上的墨玉夜光杯,他抬手提起,竟直接澆灌在花朵的臉上。
殊麗還在怔愣時,忽感肌膚一涼,有什麼流動的東西自額頭滴下,順著鼻翼流淌到嘴角、下巴、前襟。
她抬起纖長的黑睫,不解地凝視天子手中的夜光杯,又氣又惱,面上卻要裝得單純無辜,「陛下又拿婢女尋開心......」
欣賞過嬌美欲滴的綴花圖,陳述白放下杯子,將她拽上塌,順著她的額頭、眉峰、鼻骨靠近,一點點拭去了水痕。
舌尖下,是女子的戰慄。
淡笑溢出喉嚨,男人眉角眼梢帶著和悅,「朕被叮了,幫朕吹吹。」
殊麗垂下眼帘,想起昨晚在海邊涼亭里的場景,純美的臉蛋僵了又僵,勉強牽了下嘴角,「叮在哪兒了?奴婢沒看見。」
陳述白碰了碰自己的左耳垂,「叮這兒了,過來。」
殊麗深吸口氣,跪坐起來,吐氣時張嘴銜住了他薄薄的耳垂,小幅度吮起來。
見她身形不穩,陳述白錮住她的腰,紅著耳尖想起一件事——
曾做過一場與她有關的夢,沉浸其中時,卻被御貓咬住耳垂磨牙,此情此景,與那時極為相像。
他抱緊殊麗,揉皺她的後襟,聲音愈發喑啞,「用牙磨,使點力氣。」
殊麗欲哭無淚,哪敢真的咬疼他,那不是把自己腦袋送出去去任他砍麼,可他提都提了,也不能像傻子一樣僵持著,於是上下牙齒來回磨了磨,沒敢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