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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罵一聲,他鬆開手,掐住殊麗的腮幫,頗有幾分報復心理。
殊麗疼得皺起眉,眨著盈盈水眸,細細的「嗯」了一聲,嬌的不成樣子。
陳述白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看得、吃不得。
他又狠掐了一下,垂下手臂靠在門板上,仰頭微哂。
修長的脖頸盡顯在殊麗的眼中,竟比美人頸還要修長漂亮。
這男子若是換個落魄身份,又沒有防身的本事,說不定就被牙婆賣進伶人館,混成頭牌。
想到此,她沒忍住笑,低頭彎起嘴角。
面前的男人懶懶看著她,抬起她的下巴,「笑什麼?」
殊麗哪敢說自己將他想像成招攬生意的男花魁,只能壓下嘴角,板著臉回道:「奴婢覺得,陛下能給奴婢掐出個酒窩。」
就算用筷子戳,也未必能戳出酒窩,別說掐了,陳述白又掐住她另一邊腮,姿態更為懶散,「那朕給你掐出一對。」
殊麗臉發燙,微微眯了一下被掐一側的眼帘,嬌嚶嚶道:「謝陛下。」
可在心裡,已將他罵了十七八遍。
不知她心中所想,陳述白絲毫不憐花,直到把那嫩白的肌膚掐紅才罷手,「疼嗎?」
你說呢?
殊麗腹誹,面上顯得極為溫順,「不疼,陛下憐惜奴婢了。」
在陳述白的意識里,就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他低低呵笑,修長的脖頸更為惹人注目。
這人真是連脖子生得都頂尖。
殊麗雖懼怕天子,卻極為欣賞天子的皮相,看著舒服,能讓人心生歡喜,即便這份歡喜與「愛意」無關,單純的只剩視覺。
眉心的茶水乾涸,三片細細的茶葉脫落,沒有留下任何印跡,殊麗抬手蹭了一下眉心,無辜問道:「陛下還要貼嗎?」
「朕稀罕伺.候你。」
哦,給她貼花鈿就是伺.候人了,她還不領情呢,殊麗忍不住地想像,就算他被賣進伶人館也當不了頭牌,不懂世故人情,還脾氣差,要不了幾天,就會被裡面的人打死。
這麼想著,她舒服多了。
雨幕寂寥,閒來無事,陳述白走向屋裡破舊的木床,上面已鋪了厚厚一層毛毯,坐上去不會硌得慌,「不是會跳舞麼,給朕跳一段。」
殊麗怔住,她哪裡會跳舞,之前學的那段舞可登不得台面,上次迫不得已的獻舞用盡了她的勇氣和臉面。
然而天子堅持,她沒有拒絕的份兒,只能硬著頭皮扭擺幾下意思意思。
看出她在矇混過關,陳述白指了指木床,「上來跳,就跳上次那段。」
「奴婢忘記了......」
「那朕就殺了你。」
殊麗欲哭無淚,脫掉鞋襪,晃著金鈴鐺踩在厚厚的毛毯上,扭擺起彆扭的舞姿。
陳述白坐在床上,仰頭盯著疊疊飛舞的裙擺和女子臂彎的淺色披帛,一時意亂,抬手拽住曳擺過來的披帛一角,用力一拽。
殊麗失了平衡,跌倒下來,被陳述白穩穩抱住。
可沒等旖.旎發酵,懷裡的女子發出痛呼,疼得幾近抽搐。
察覺出異常,陳述白鬆開她,見她腳踝處暈染開血色。
大手掀開毛毯,長眸一閃。
木床上有根不易察覺的釘子。
「讓朕瞧瞧。」
沒有多想,他捧起殊麗的右腳,發現釘子傷了她的腳踝外側。
傷口幾乎沒有長度,刺的也不深,但還是流了很多血。
不知是擔憂勝過了理智,還是覺著這是小傷,沒必要傳太醫,他二話沒說,附身靠近了傷口......
殊麗臉色蒼白,卻在腳踝傳來濕涼的觸感時,渾身一震。
天子在為她止血!可這方式......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寒暄聲,好像是有人來了。
什麼人能讓一眾重臣恭維?
沒等殊麗猜測,門板就傳來了叩門聲。一道疏朗男聲傳入兩人耳畔。
「微臣求見陛下。」
是元栩的聲音。
殊麗舒口氣,有元栩在,天子就不會一勁兒戲弄她了。這種失寵還真是叫人雀躍。
可相比於殊麗對元栩到來的欣喜,陳述白淡淡撩了下眼皮,放開殊麗,蓋住了毛毯上的血跡,又讓殊麗穿上鞋襪,才隔著門板問道:「不是叫你追查刺客一事,來這裡作何?」
門外再次響起元栩的嗓音:「臣擔憂陛下安危,特來請安。」
陳述白坐直身子,冷冰冰的很。
見天子默許,殊麗拉開房門,抬眼看了一眼疲憊的溫雅男子,「元侍郎。」
她側開身子,想要請元栩進去後自己再離開,可陳述白沒如她的願,叫她候在一旁。
殊麗暗自撇撇嘴,為元栩取來一把椅子,請他落座。
元栩先是看了殊麗幾眼,確認她在刺殺風波里無礙,才放下心來,隨即朝陳述白彎腰作揖,說了幾句熨帖的話,就直接切入了正題,有關刺客的。
「臣已派信使連夜趕往榆林,通知義父此事,再令他收集有關榆林大公子的音塵,勢必將與榆林大公子有關的所有餘孽一併剷除。」
這話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極為困難,且不說榆林侯舊部勢力盤根錯節,就說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榆林大公子,抓捕起來也是極為棘手。
截止目前,有關他的消息,在朝廷這邊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