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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白淡淡「嗯」了一聲,今兒他沒喝一口,全給殊麗喝了,身上的酒氣也是從殊麗身上染過來的。
藥苦味澀,陳述白卻極為麻木,自登基以來,他受心悸所困,不知喝過多少湯藥,效果甚微,若非......碰不了殊麗,他也不會再喝藥。
「依微臣看,陛下心悸多是心病所積,還望陛下放鬆心弦,莫要憂思過度。」
陳述白坐在外殿的屏寶座上,懨懨問道:「女色呢,女色也是心病?」
白髮蒼蒼的老院使是過來人,一聽這話,又聯繫起天子曾不顧安危下水去撈殊麗的場景,捋鬍子笑道:「或許,陛下真該分清心悸和心動的區別。」
心動......
陳述白自嘲地想,難不成是瘋狂心動,才會覺著心臟快要跳出喉嚨?
他,會對人瘋狂心動?
作者有話說:
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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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慈寧宮內, 鄧大娘子正在陪太后解悶。
慈寧宮新任管事太監張執走了進來,稟告道:「按著太后的吩咐,奴將參湯送去了燕寢,不過......」
太后扇了扇鼻端, 推開鄧大娘子帶來的檀香, 「不過什麼?」
自從孫總管進了大牢, 慈寧宮就換了管事,對於這個新任的管事, 太后頗有微詞,一來與他不熟, 還需磨合, 二來此人接管慈寧宮和西廠後, 平步青雲,為人狂傲不少, 有些不服管。
張執平凡的面龐帶了點笑, 「陛下正在服用湯藥, 沒讓奴見駕。」
服用湯藥......太后心一提, 作勢起身要去探望,被鄧大娘子攔下了。
「娘娘現在過去,不是跟張總管一個待遇, 想必只是調理身子的湯藥,不要緊。」
「我這個做母后的, 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那也得天亮了再去呀,現在過去, 不是打擾陛下休息麼。」
太后冷靜下來, 坐回軟塌, 扶了一下額頭, 「嫂嫂說的是,那就明兒傍晚再去探望。諾兒最近都在做什麼?」
「跟人學畫呢,您別說,還挺像模像樣的。」
「何人?」
鄧大娘子簡單說明了畫師的來歷,笑道:「那畫師是個有本事的,相貌也俊,府中上下都很喜歡他,老龐沒事就去跟他探討書畫,都快成忘年交了,可惜有眼疾,只能靠摸骨作畫。」
太后沒在意,「哥哥學學書畫也好,習武之人戾氣重,書畫能靜心。倒是諾兒,若真有所長進,可把畫作拿給陛下瞧瞧,才藝多少能加些印象分。」
「我會督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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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麗醒來時,腦袋暈乎乎的,望了一眼緗綺色的承塵,猛地坐起身,她竟然在龍床上睡了一宿。
時至辰時,天子早已離開,那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麼?殊麗只記得自己被灌了酒,之後的事再無印象。
低頭看了一眼完整的衣衫,她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心虛地想,自己昨晚不會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吧?
前半晌,殊麗按照天子的意思去了一趟景仁宮,為周太妃量體裁衣。
因陳呦鳴的「死」,周太妃日漸消瘦,人也倦倦的,沒了往日的雍容和喜歡湊熱鬧的欠勁兒。
量取完腰圍,殊麗溫聲道:「娘娘瘦了,該注意休養才是。」
看著鏡中枯槁憔悴的女子,周太妃笑得慘澹,「還不是拜陛下所賜,殊麗,看看哀家的下場,引以為鑑吧。入了後宮,就算為陛下生兒育女,也很難善終的,皇家薄情,始終如此,奈何,哀家到今時今日才算看透,蠢啊,蠢透了。」
「娘娘節哀。」
殊麗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即便對她沒有同情心,也不會趁機去戳她的痛處。
「殊麗,能幫哀家一個忙嗎?」
「娘娘請講。」
「若有一日,朝廷抓捕了陳斯年,哀家想見他一面。」
這是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才能說了算的事,哪是她一個內廷小尚宮能插嘴的,「奴婢沒那個本事,但奴婢可以為娘娘爭取一下。」
「好,哀家記下你這份人情,殊麗。」
服侍周太妃睡下,殊麗拿起記好的尺寸準備離開,當她邁出月門時,瞧見兩個老婆子正在毆打一個宮女。
宮女頭髮凌亂,雙手捂臉,露出的脖頸上隱約可見條條鞭痕。
是禾韻。
後宮就是這般,一旦主子失勢,主子身邊最得寵的侍從就會遭受欺凌,誰讓他們平時太招搖,有意無意傷了不少人。
陳述白念及往日恩情,沒有將周太妃和她的侍從們送去冷宮或遣送出宮,如若不然,連同周太妃在內都會遭到踐踏。
這就是殊麗不能讓自己失寵的最大原因。
看著禾韻哀聲連連地求饒,她沒有一泯恩仇仗義出手,而是選擇了漠視。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一切都是禾韻自作自受。
下巴砸在地上時,禾韻吐出一口血水,她強撐著手臂站起來,狠狠看向那兩個婆子,「是殊麗讓你們來欺負我的?」
兩人愣了下,其中一人狠抓她的頭髮,「還用得著別人麼,我們早看你不順眼了。」
她們是景仁宮附近的打掃婆子,有次偷懶,叫禾韻逮到,被罰了月錢不說,還每人得了十個手板子,兩人懷恨在心,終於等到報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