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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世,不要做人。

    冉穆麟悲痛難抑,他急需有人告訴他,這一切僅僅是夢,不是兒子的前世,更不是兒子的今生。他無法忍受,他的兒子可能經歷過如此不堪的命運。

    “父王,父王。”

    楓兒!

    猛然睜開眼睛,冉穆麟氣喘吁吁地盯著兒子,一臉的驚怕。

    “父王?”紅暈急轉,冉墨楓擦著父王額頭上的冷汗,身子緊繃。

    呆呆地看著面前比剛才小了很多的兒子,冉穆麟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

    “父王。”喊著父王,冉墨楓想著父王夢魘了,想下去給父王倒杯熱茶。

    楓兒喊了父王……定睛,回神,冉穆麟終於清醒過來,剛才的是夢,是夢。

    “楓兒!”一把攬過要下床的人,冉穆麟抱著兒子就猛親。邊親邊喊:“楓兒,楓兒。”嚇死他了,真是嚇死他了,還好是夢,是夢。

    乖乖任父王親著,冉墨楓伸手抱緊父王。猜不到是怎樣的噩夢,會讓父王如此害怕。

    又是摸,又是親,過了許久,冉穆麟驚嚇過度的心材歸了位。懷裡小小、軟軟的身軀明白地告訴他他剛才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可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鬼將死時對人世的毫不眷戀。為何忍不住要把那人和兒子重疊在一起?

    “父王?”父王的裡衣都被汗浸濕了,冉墨楓忍不住問。

    “楓兒,今後不管發生怎樣不好的事,你都要記得,萬事有父王在。”心仍隱隱作痛,冉穆麟無法把鬼將當成旁人,直覺告訴他,那是兒子,是兒子經歷過的事。

    “父王。”不好的事?冉墨楓眨眨睏倦的雙眸,雙手用力,不管是何時,他都記得父王。

    輕吻兒子的脖頸,冉穆麟發現兒子倦了。躺下,不敢放手地,不敢放手地擁緊兒子。

    “睡吧,楓兒,父王陪你。”

    “父王?”父王要和他一起。

    吻上兒子的眸,冉穆麟輕拍兒子。勉強支撐了一會兒,見父王沒事了,冉墨楓沈沈睡去,只有在父王的懷裡,他才會這樣安心地睡著。

    一直拍著兒子,直到聽到兒子呼吸平穩了,冉穆麟才停下。他看著熟睡的兒子,無法平靜。

    緩緩睜開雙眸,猙看向面前的水鏡。右臉神色的紋絡遮掩不住絕世的容顏,琉璃般的雙眸是洞察一切的清明。

    “月兒?”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男子出聲,有些擔憂。

    猙抬頭,眸中七彩的光暈閃耀。

    “父皇。”

    男子撫上他的雙眸,眸中是詢問。這人最近總是在冥思,他知是為了獰,卻不知獰遇到了什麽麻煩事,這人又從不會主動告訴他。

    那個男人看獰的眼神,就如父皇看他時那般,從不懼怕。猙眸中的暈光散亂。

    “月兒,何事不能對父皇講?”男子親吻猙的唇,誘哄。這麽多年了,小豹子還是這般倔強。

    猙沒有開口,只是啟唇,讓父皇進入,依然沒有告訴父皇,這幾日他一直都在忙獰的事,獰的命格雖變了,卻充滿了艱險。但他要讓獰的命格在這世終了,哪怕是逆轉天命。

    索瞳:第五十一章

    昨晚去水上樂園玩了一晚,今天下午又是周杰倫的歌迷會。明星沒見到,喝了一肚子免費雪碧。

    ────

    日上三竿,薛祁仍未起身,平日的這個時辰,他早已在彈琴或是品茗了。五華宮內靜悄悄的,侍從們小聲地在外做著各自的事,鶩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驚擾到裡面的人。

    昨日哭了許久的薛祁,比以往多睡了一個時辰。醒來後的他雙眸發腫,引來一人不停低聲的道歉。昏暗的床內,一名滿頭銀髮的男子半撐著身子,躺在薛祁的身邊。穿著白色絲質內衫的薛祁摸著他的臉,臉上是醒來後就沒有消失的淺笑。

    “爹。”薛祁柔柔地喊著,平日的冷漠去了大半,似乎變成了兩個人。他專注地看著男子,昨夜的傷心不在。

    白髮男子──薛祁的義父“易”,右手放在薛祁披泄在床邊的發間,同樣專注地看著他。及肩的白髮,一邊掖到了耳後,好讓一人能看清他,而露出的容顏卻是極為的可怖與駭人。

    “祁兒,讓鶩拿吃的來?”第七次的詢問,易揚手就要掀床帳,喚人。

    “不。”拉住易的手,薛祁水亮的眸子透出期待,“爹,信呢?”沒有忘記這人欠他的四封信。

    易急忙從枕下拿出昨夜就寫好的四封信:“爹寫了。”

    拿過,薛祁把爹推到一旁,又取出昨晚那封信,細細看起來。即使人已經在身邊了,可他依然神情貫注地看著信,時而發呆,時而微笑,時而蹙眉。信中的內容沒有因已經來到而倉促簡短,如同以往般寫下離別的日子裡發生的點點滴滴。

    他知他對他的疼愛與思念,卻不知他為何仍堅持要走,仍要丟下他四處雲遊,也許是山下的景色遠比山上來得怡人,也許是他對他來說遠不如山外的世界。

    他知他對他的不舍與埋怨,但他卻不得不走,不能不走。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怨,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卻不能言,不敢言。

    用了近半個時辰的功夫看完信,薛祁幽幽嘆了口氣。沒有堅持去問爹是為了何事而耽擱,他僅是把信收好,放到枕下。

    “大雪封山,爹走岔了路。”易忐忑地解釋,但真正的原因是他去了極遠的地方,而沒有想到這人會下山,會到離樓蘭遙遠的北淵,等他收到了信,已是遲了。他不敢告之這人真相,怕他對他的怨更深。

    突然,柔靜的眉峰微簇,易的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處。

    “餓了。”

    餓了,某人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鶩!”易朝外吼,在人進來後,道,“馬上給祁兒準備早,午膳。”這才發覺早已過了用早膳的時辰。

    鶩躬身,快步退出。

    “爹,我餓了。”

    很喜歡看爹為自己著急的模樣,薛祁抱著爹的腰,又道。

    易立刻緊張萬分,想下床給祁兒弄吃的去,可腰上的手卻不肯放,他更是不敢把那雙手拿開。

    “祁兒,爹去給你拿吃的。”連著趕路,他身上幾乎沒有剩下什麽乾糧,最後兩天他甚至滴水未進,而且即便有乾糧,又如何能讓祁兒吃那種入不了口的東西。

    “爹。”薛祁埋首在男子的肩窩處,男子身子微震,右手抬了起來,想去摟這人,最終又放了回去。

    “祁兒再忍忍,鶩很快就回來了。”嗅著這人發間的清香,易藍紫色的眸子滿是痛苦。

    “嗯。”輕輕點頭,藏起來的眸子是憂鬱。他能看透旁人,卻看不透自己最在意的人,看不透是何事讓爹痛苦多年。

    “爹,我不回素山了。”

    此話一出,抱著的男子猛然退開。那雙美麗的秀美蹙起,這人從不會這般退開。

    “祁兒?!”易的臉瞬間變的蒼白,紫眸中是恐慌,“為何不回去了?”

    “為何要回去?”敏感地察覺到了爹的心緒變化,薛祁卻格外不解,接著又補了一句,“不想回去了。”

    易雙眸大睜,雙手竟有些顫抖了,他看向薛祁枕邊的那塊絲帕,啞聲問:“祁兒信上說給冉穆麟的兒子醫病,很棘手嗎?”是這樣吧,不是為了什麽人而不願回去吧。

    搖頭,仔細查看著爹的臉,水眸中盈滿疑惑,但還是道:“墨楓所患不是病,無需我治。洛仁的心疾,到是有些麻煩,他身上少了幾分活氣,我還要再診察一些時日。”

    “洛仁?”是誰?!床帳飛揚,某人的內息混亂。

    摸上爹滿是烙痕的臉,薛祁出聲:“爹?”為何生氣?

    “祁兒,告訴爹,那洛仁又是誰?”祁兒的隨身物品他都清楚,那條絲帕不是祁兒的,祁兒收了別人的絲帕!

    “冉穆麒的三子。”見爹更不高興了,薛祁提醒,“爹……”不許對他露出這樣的神情,他不喜歡。

    面色一整,易急忙壓下心中的怒火,儘量放柔聲音問:“祁兒怎又給什麽洛仁治病了?”

    “是墨楓。”簡單的解釋,薛祁拍拍爹,讓他說為何生氣。

    易的眸中閃過難堪,掩飾道:“爹,爹以為你,是不願回素山。”

    “不願回去。”薛祁再次的表明讓易的怒火控制不住了。他的眸子瞬間變成深紫,白髮飛揚。

    “爹。”不悅的一喊,卻無法讓人冷靜下來。

    “祁兒,你,不願回素山?”那是他與他生活的地方,雖然他離開了,可這人不能離開!

    原本就可怖的臉變成了厲鬼,端著午膳進屋的鶩看到之後馬上跪在地上,伏身叩首,渾身發抖。三大仙者中,易的能力最強,卻是最怪戾,最桀驁不馴之人。當初他會主動認薛祁為義子,並對他異常疼愛,令世人皆驚──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易”竟甘願陪著個孩子在素山修身養性。這其中的緣由無人得知,怪的是,就連樓蘭王室中,也無人得知,薛祁的母後靜德皇太後對此事也是絕口不提,更增添了幾分神秘。

    屋內的桌椅被真氣震成了碎片,薛祁新買的幾套漂亮茶具也毀了,放在爹腰上的手緩緩滑下,他看不透爹究竟為何這般生氣,心裡是委屈,是埋怨,是不悅。

    “爹能離開,為何我不能?”咬著唇,不願說出真正的原因,薛祁移開眼,不看爹。

    “出去。”聲音陰冷詭異。

    鶩伏在地上退了出去,薛祁的眼圈紅了。

    “我餓了。”爹,不疼他了。

    “祁兒。”易的手指像被凍僵般艱難地撐開,輕輕摸上那副美貌的容顏,好似怕碰壞,又帶著極度的隱忍,“你不願回素山,你答應過爹,不離開。”

    薛祁轉過頭,看向那張異常可怕的臉:“我餓了。”聲音提高。以往,只要他說餓,爹不管在做什麽,都會馬上餵他吃飯。

    “祁兒……”眸中是狂亂,是壓抑的痛苦。對這人深入血脈的疼愛讓他不能再無視他的催促。艱難不舍地收回手,他下床,去拿吃的。可就在他剛要離開時,腰被人從後環住,一人貼上了他。真氣瞬間散亂,一切都平息了下來。

    “爹?”不懂、不解、急躁。不過任性的人還是抓到了一處癥結所在,不怎麽高興地解釋:“薛英總是上山,我不想回去了。”素山是他和爹生活的地方,如今他與爹的地方被人頻頻到訪,沾染上其他人氣息的素山,已不是他與爹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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