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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陸家這事鬧的滿城盡知, 多的是人看笑話。
傅氏帶著余晚媱回府是在下午,陸恆沒有進英國公府,他在水上這大半月昏頭昏腦, 身上的恢復的很慢,下地行走尚且艱難, 原本傅氏是想送他回陸家,但他自己有主意, 進了京後便和他們分開了。
緣著余家父子特殊, 傅氏怕透露他們的身份, 會打草驚蛇, 對外稱是她娘家的親戚,余雪晨正好要參加秋闈考試,便讓他入了族學,英國公府的族學向來在京里有名頭, 許多官宦子弟都會上門求學,就是陸恆, 也曾在這裡讀過兩年書,那時顧淮山還任詹事,平素空閒也會去族學授課,陸恆有幸受他教誨,這才說顧淮山也算是他的先生說法。
這頭傅氏和余晚媱回府後,府里沒見顧淮山父子。
傅氏也累,先和余晚媱歇下了。
至晚間, 傅氏醒來,明德堂管事嬤嬤前來跟傅氏說, 顧淮山同幾位老友在滿繡招清談, 估摸著要遲些回府。
傅氏倒沒太當回事, 顧淮山現今無所事事,有的是時間在外頭跟那些狐朋狗友混日子。
這會兒正是熱的時候,明德堂各處都備著冰盆,歲歲在屋裡呆不住,鬧醒了余晚媱後,翻身打滾要出去溜達,余晚媱怕她在外頭熱到,只叫奶娘抱著上了水閣。
余晚媱這廂出屋,見傅氏坐在廊下看帳本,踱近笑道,「母親你該歇一歇,天黑傷眼睛,明日再看也不遲。」
傅氏搖頭說了聲不,拉著她低頭,告訴她,「你瞧瞧,真不是我說,我們離家才三個月不到,你父親開銷大的能上天,你哥哥自己有俸祿,又有應酬,我就不說了,可你父親都致仕了,哪來這麼大花銷,找帳房支了足足六七百兩銀子,咱們家是比別人家好些,可也經不起他這麼花。」
余晚媱看著那帳簿,一時尷尬,「父親沒準只是急用錢。」
傅氏冷笑一聲,「他一個糟老頭子,每日裡逗鳥吃茶,能有什麼用錢的地方,我就怕他在外頭跟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攪和,被人騙了錢還喜滋滋。」
余晚媱看出她對顧淮山不信任,想替顧淮山說兩句好話,才動唇。
傅氏拍拍她手,「窈兒,正好趁著這個時機,母親教教你怎麼管家。」
她心底有考慮,大凡仕族貴女,多在閨中就會被教導管家理事,余晚媱被認回來都二十了,又是婦人之身,往後若陸恆爭點氣,讓她回心轉意,陸家那麼大家業總得要個人管著,她提前教好,也是為余晚媱以後考慮。
余晚媱應聲好。
傅氏又有些發愁,「我原當陸家是清貴世家,怎的這陸老侯爺擱外頭養起了外室,還養出了九歲大的外室子,瑾瑜回府有的麻煩。」
余晚媱倒不知道這事,但也記得陸韶安是個假道學,一屋子通房,養外室也像他能幹出來的。
傅氏壓著帳簿,納悶,「這外室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得知瑾瑜不見了,她帶著兒子找上門,有點聰明勁兒。」
余晚媱也覺得,陸恆若真死了,這外室子就是陸韶安唯一的血脈,時下講究根系血緣,就是陸家不想認,他們還能告到官府,若真叫外室子襲爵,陸家從根子上就歪了,誠然明面上算不得什麼,但也叫人詬病,陸家的清名估摸著是保不住了。
傅氏伸了伸懶腰,把帳簿遞給她,「咱們府里的各應物事收支都記在這帳簿上,單你大哥的院子有他自己的管事記帳,他手頭俸祿緊巴巴夠用,不常在我手裡支銀子,你只管看看其他的,有什麼看不懂的儘管來問母親。」
余晚媱嗯了聲,笑問其他,「母親,大哥是不是常進族學?」
「你大哥可是三元及第,論起來這些孩子裡,也就瑾瑜跟他不相上下,瑾瑜當年原本該是狀元的,可聖人點他做了探花,這才讓他錯失三元,當時朝里大臣都站出來反對,直說聖人不該因貌貶才,聖人也覺得虧了瑾瑜,這些年對他也算委以重任,後來你大哥殿試,聖人還想點他做探花,被吏部並著都察院的幾位大人給勸了,才保住狀元郎,」傅氏滿面自豪,甚為得意,「他尋常閒暇時,族學裡的那些學生也常來找他討教,他自己又是個好教學的,跟你父親一個樣,都愛管教人,族學裡那些年輕的學生,敬著些的,都得叫他一句先生。」
余晚媱哦了聲,心下疑慮叢生,顧明淵跟沈清煙這不清不楚的,她有想過跟傅氏提,可她畢竟沒證據,若傅少安有意挑唆,到時叫傅氏聽了,家中指定是不得安寧,她手裡那幅畫怎麼看怎麼古怪,她原本是想讓沈玉容帶回府交給沈清煙,但後來一想算了,余雪晨也進了族學,到時由他交給沈清煙更放心,不用多生事端。
這時院外跑進來一個半大小丫頭,「老夫人、三姑娘,國公爺回府了,說今兒不來咱院裡,怕擾到你們休息,等明個再來。」
傅氏哼笑,從座上起身,快步朝外走。
余晚媱怕吵起來,趕忙跟過去。
顧淮山住在撫文館,離明德堂不算遠。
余晚媱跟著傅氏進院子,正聽顧淮山哼著小曲,在廊下逗鳥,看神色極蕩漾。
傅氏收斂住怒氣,擺出一副笑臉,余晚媱和她相處這麼多天下來,早知曉她脾氣,這是真的不快了,她急忙走近,扶著傅氏從長廊慢慢踱到正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