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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同鸝鸝如此相似,他原以為能從她身上尋到些鸝鸝從前的事情。
但是這一聲「霜小姐」,他實在不太歡喜。
即使心中如此想,殷予懷面上還是淡淡的。他輕輕品著茶,像一塊完美的玉。
那邊小二還在繼續敲門:「霜小姐可在?」
霜萋萋轉身望過去,隨身的婢女打開包間的門,就看見店小二不好意思地用肩上的布擦了擦額間的汗,然後進了包廂。
店小二顫著臉,對著霜萋萋說道:「霜小姐,煩請您把手中的茶杯給我。」
殷予懷淡淡看著,霜萋萋有些發愣,手中的茶杯隨意遞過去之後,就看見店小二直接利落地將茶杯摔到了地上。
茶杯碎了一地,碎瓷片滾到了霜萋萋腳邊,她正要發作,就看見店小二對著殷予懷說:「公子,你,你的茶杯也煩請給...小的。」
殷予懷淡淡地放下手中的茶盞。
然後茶盞剛剛到了桌子上,就被店小二端起,直接了當地摔到了地上。
摔完之後,店小二顫顫看向門外。
霜萋萋臉色頓時變了,以為是梁鸝,剛想發作時,就看見青鸞走了進來。
青鸞面色霜寒,看著面前的殷予懷和霜萋萋。她沒多說話,就說了一個字:「滾。」
霜萋萋臉色直接變黑:「青鸞,你是個什麼東西,即便是她,敢對我這麼說話?」
青鸞直接用腳踢起了地上的碎瓷片,手隨意地接住,然後不過一瞬便到了霜萋萋身前,手中尖銳的瓷片直接抵住霜萋萋的脖頸。
長長的一道血痕頓時顯現出來,霜萋萋失聲尖叫,還不等她威脅出口,就被冰涼的瓷片陡然刺入血肉。
窒息的疼痛和威脅讓霜萋萋渾身發抖,不可置信地看著青鸞,顫抖了起來:「青鸞!你,你瘋了嗎!」
青鸞眼眸極冷,像是冬日厚厚的冰,她一手控制住霜萋萋,一手橫著瓷片在霜萋萋脖頸間。她冷眸看著霜萋萋顫抖,手中的瓷片緩緩移動,任由霜萋萋痛苦地掙扎出聲。
「啊——」
「啊————」
一旁的殷予懷原本只是淡淡地看著,但看著青鸞越發過分,輕輕地看了一眼楊三。
見殷予懷有所動作,青鸞也不冷漠了,嫌惡地對著殷予懷「呸」了一聲:「多管閒事。」
說著,青鸞將手中的瓷片狠狠地摔到地上,只見瓷片狠狠地插入地板中,地板周圍一層都緩緩裂開。
殷予懷輕聲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青鸞看著瑟瑟發抖的霜萋萋,冷眸警告:「霜萋萋,你以為小姐不動你,你就真的無法無天了嗎?一個贗品,沒被主人家趕回家去,就該感恩謝德。小姐不願同你這般人計較,但是我和紅鸚可不是。今日是我,你只是傷了,如若是紅鸚,你覺得你今天還走得出這個屋子嗎?」
說著,青鸞嫌惡看了一眼殷予懷。
殷予懷沒有說話,這些人他都不認識,也不關心青鸞口中的小姐和眼中的嫌惡。
阻止也只是因為,因為霜萋萋和鸝鸝有七八分相似。
他還有一些事情要查清。
青鸞鬆開霜萋萋,對著店小二道:「把這幾人給我趕出去,我們淮臨樓不歡迎這種偷雞摸狗之輩。」
青鸞說的嫌惡,說到「偷雞摸狗」時,眼睛死死地釘在霜萋萋身上。
霜萋萋咬著牙,等她回了幽王府...一定,一定...告訴姑父,一個丫鬟,竟然敢...
青鸞沒有再看兩人,頭上的紅玉簪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紅色的玉澤。
殷予懷的眼神在紅玉簪上停留了一瞬,隨後緩緩移開。
青鸞瞥了地上的霜萋萋一眼後,轉身離開。
店小二一臉忐忑地對著地上的霜萋萋說道:「霜姑娘,您看...」
霜萋萋脖頸生疼,聞言直接不耐煩諷刺道:「梁大小姐要我們離開就離開,你們淮臨樓又不是她梁鸝的。」
一邊,店小二有些猶豫地吞吐出聲:「可,可就...是梁小姐的了,梁小姐剛剛...買下來了。」
另一邊,殷予懷緩緩抬頭,眸色不清地問了一句:「你說,她叫什麼?」
*
酒樓另一包間中。
梁鸝看著桌上酒樓的地契,輕笑著一聲:「青鸞,私房錢還有剩下些嗎?」
青鸞紅臉:「沒有這回事。」
「那你用的誰的錢?」梁鸝眼眸含笑,一針見血地問道。
青鸞臉更紅:「...紅鸚的。」
梁鸝被逗笑,輕輕地笑了起來,隨後輕聲說:「其實不用的。」
青鸞忙應:「小姐說的對,但是尋到了紅鸚的金庫,不用總是覺得有些可惜。霜萋萋定是從哪裡聽到了風聲,才會故意等在這酒樓之中。若是要青鸞說,小姐就該——」
梁鸝耐心聽著,隨後輕輕搖頭:「不哦——」
青鸞咬牙撒嬌道:「小姐!」
梁鸝又是輕搖了搖頭。
隨後彎著眸,溫柔地看向酒樓下那熟悉的身影:「青鸞,霜萋萋今日回去後,定是會向爹爹告狀,你最好好好想想,你該如何向爹爹說。」
青鸞輕聲嘀咕:「有小姐在,家主不會動我的。」
梁鸝起身,輕輕看了青鸞一眼,輕聲說道:「青鸞,彎下腰些。」
青鸞不明所以,彎下腰,就感覺自己頭被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