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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瑩在千嬌萬寵中長大,榮華恩寵皆為平常物。
平生之願,便是在及笄之後嫁給太子懷生。
為此,貴為郡主,她三寒天跪了寺廟萬階,硬生生討來一紙婚書。
可上京內外皆知,太子懷生另有心上人,嗤笑之餘滿是看戲心思。
姜青瑩才不信這些,直到及笄,她枯等整日,出門時卻撞見懷生將一女子輕柔相抱。
大雪漫天,高燒一場,鬼門一趟。
此後,她便是另尋良人了。
*
太子懷生最近發現,那粘人精姜青螢許久未來了。
他等了許久,最後卻只等來一旨退婚書。
待到再見她,卻發現她正對著別人嬌嗔言笑:「本郡主不稀罕了,將軍府的小將軍英姿颯爽,太傅家的公子文采斐然,安恩府的世子溫柔端方...哪個不比那塊捂不熱的石頭好?」
他表面風輕雲淡,袖擺里的指骨卻捏得青白。
後來,矜傲清貴的太子使盡了法子,才發現。
那個自小便要嫁他的小郡主,是真的不要他了。
啾啾~
第二十二章 (三合一火葬場)
即便曾經預想了千萬種可能, 無數次在夢中得到又失去,但霜鸝還是未曾想過,真相會來得如此血腥和殘酷。
會有一天, 在金碧輝煌的大堂之中,她的殿下緩緩從台階上步下來, 眸中滿是輕蔑和冷漠,輕笑著對她說:「孤說什麼你都信, 你怎麼這麼天真?」
是啊, 她怎麼...這麼天真呢。
明明從入宮的第一天, 她便下定決心, 這一生,都不要被這皇權的囚|牢|困住,明明她真的對自己說了很多遍,她與殿下之間如雲泥, 心動便是萬劫不復,明明...即使只是動心, 她都猶豫了很久很久。
為什麼,最後還是這麼天真呢。
看著面前眸光冷漠的殷予懷,霜鸝渾身無力,眼眸顫動了一瞬,隨後那雙好看的眼,就那樣,一點一點失去了光亮。
就像是暗夜中的那一束燭光, 陡然熄滅了。
這一刻,霜鸝眸中, 曾經因為殷予懷而有的星星點點的光, 在這一剎那, 散個乾淨。
她突然覺得好累,這半年來所有的疲倦,齊齊湧上心頭。
報恩留宮,跪地求藥,討要吃食。
一件件,一樣樣,最後換來的卻只是一句:「霜鸝,你怎麼這麼天真。」
真的...是她太天真了嗎?
可他會對她說:「霜鸝,你別離開我,我只有你了。」
會對她說:「你與我是患難之交,我不會忘了你。」
會對她說:「你和別人對我不一樣,等我東山再起了,一定許你為妃。」
原來,都是假的啊。
原來,她只是信了一個人的承諾,便是太天真了。
原來,天真便活該被玩弄。
霜鸝顫抖著眸,原本攥緊的手無力地垂下,她愣愣地望著殷予懷,突然不知道還要說什麼。
說她可悲的愛意,還是可憐的愛慕。
殷予懷冷漠地看著她,眸光仿佛一把霜寒的刀刃,活生生地剖開她的胸膛,剜下那顆鮮活躍動的心。
而那顆心,就連被鋒利的刀鋒刺穿的那一刻,還在為面前這個人跳動。
霜鸝喉腔中湧上來的千萬言語,在這一刻,頓然消逝。
她本應該說一些什麼的。
但是她一句都說不出口。
兩人沉默地相對著。
周邊寂靜得,只能聽見屏風後微微的響動聲,想來是哪個宮人來不及出去,此時又不能出來。
顫抖著,霜鸝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一些什麼。
霜鸝鬆開已經被咬出血痕的唇,試圖輕輕張嘴,卻不等她發出聲音,眼眸中含著的一滴淚,頃刻落下。
那滴淚落到了殷予懷修長的手指上,成了淡淡的水痕,殷予懷掐著霜鸝下巴的手鬆了松。他的視線有一刻在那滴淚上停留,但是那一瞬太短了,短到殷予懷抬起頭之後,霜鸝覺得,剛剛那一瞬,只是她的錯覺。
她曾經在他面前哭了許多次。
受傷,害怕,委屈,她的眼眸都是紅的。
殿下曾經輕柔地幫她擦拭過淚珠,很多很多次。每當殿下含笑輕柔為她擦拭淚珠時,霜鸝都能夠感受到久違的珍重。
殿下是第一個,讓她感受到「珍重」的人。
可原來,面對她滿眸的淚,他也可以無動於衷。
原來...那些珍重,也都是假的嗎?
那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呢?
霜鸝輕輕抬起手指,手腕上結了痂的傷口有些裂開,但她感知不到疼痛。
她渾身無力,頭腦昏沉,卻覺得自己從未有過一刻,比現在清醒。
這應該是她半年來,最清醒的時刻了。
所以當自己用染血的唇,輕聲問出那句話的時候,霜鸝並不驚訝。
她喉嚨已經嘶啞,血珠的腥氣從嘴角蔓延而下,直直地流入她細白纖弱的脖頸。
她輕輕眨著眸,甚至眼眸很努力地彎起了一抹笑。
她聲音很輕,喑啞地,恍若枯敗的枝葉無聲落於寂靜的秋。
她調動渾身力氣,輕聲又珍重地問了一句。
「殿下,您知道霜鸝愛慕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