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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鸝輕聲「啊」了一聲,笑著道:「真的嗎?那怎麼辦啊。」
殷予懷無奈地將人抱過來,輕聲說道:「光著腳在這房中跑,會著涼的。」梁鸝輕聲一「哼」:「殷予懷,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你可以是。」殷予懷小聲道。
梁鸝輕輕一拳頭,殷予懷頓時笑了起來:「好,鸝鸝不是,那鸝鸝能賞個光,勉為其難陪在下用一次膳嗎?」
梁鸝作猶豫狀,隨後輕輕點頭:「那就,勉為其難吧。」
殷予懷為她穿好衣服,再把飯盒中的菜擺好。
從始至終,梁鸝就坐在凳子上,看著殷予懷忙來忙去。
她有些詫異殷予懷的細心,卻又想到,其實從她第一次遇見殷予懷開始,殷予懷便很細心了。
她認真看著殷予懷,待到殷予懷看向她時,眸中彎起笑。
擺好膳食,殷予懷推開窗,看見梁鸝院子中那顆桃樹時,怔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就回到了桌子旁。
用膳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講話。
只是時不時,殷予懷會為梁鸝布菜。
待到快用完膳時,外面傳來了青鸞的聲音。
梁鸝接過殷予懷遞過來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唇角,輕聲道:「青鸞,進來吧。」
青鸞最初進門時,低著頭,不敢四處看。
最後不得已抬起頭,望向梁鸝和殷予懷時,眼眸中有些驚訝。
殷予懷收拾著桌上的碗筷,青鸞忙過去:「姑爺,我來吧。」
這個稱呼,讓殷予懷和梁鸝都是一怔,但是很快,兩個人都反應過來,的確...青鸞這麼喚,也沒什麼問題。
殷予懷搖頭:「不用了。」
青鸞小心地望了梁鸝一眼,見到她的小姐,已經梳洗好了,穿戴好了,如今早膳都用好了。
青鸞知曉她的小姐,自己是不會做這些的,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做這些的,是殷予懷。
不知為何,青鸞咽了一下口水。
她看著殷予懷提著用完膳的盒子出去,甚至關上了門,那種奇怪之感,就更濃烈了。
「小、小姐。」青鸞忙到了梁鸝聲音,聲音有些顫抖。
梁鸝其實還是有些沒有醒,此時眼眸已經半垂著。
聽見青鸞的聲音,她的眼眸微抬了抬,隨後又放下:「嗯?」
青鸞有些說不明白心中的感覺,最後只能猶豫間說道:「小姐,我覺得,有些奇怪。」
「殷予懷嗎?」梁鸝眸抬起來了些,開始步到軟榻之上。
青鸞點頭:「是,小姐,你也覺得嗎?」
梁鸝躺在軟塌之上,搖頭:「不,我沒覺得,只是適才這房間中,只有你,我,殷予懷三人,青鸞所說的,哪裡會是別人呢?」
青鸞話說的越來越猶豫:「小姐,我就是覺得有些怪異。」
梁鸝輕聲笑了起來,望向青鸞,一語點醒夢中人。
「是因為平日你做的那些事情,如今都有人為你做了,所以你才覺得奇怪嗎?」
青鸞輕聲「啊」了一聲,隨後眨了眨眼,最後點頭。
「好像、好像是。」
梁鸝被逗笑:「這樣不好嗎,日後這些事情,都交給殷予懷,青鸞你便悠閒了。」
青鸞忙搖頭:「不要,服侍小姐,為小姐做好一切事情,是青鸞的責任,怎麼可以因為小姐——」
見到青鸞頓住,梁鸝抬起眸,向青鸞望去。
青鸞頓了頓,隨後吞吐到:「怎麼可以,因為小姐,大婚,大婚,就,就,讓青鸞...」最後,青鸞還是沒有說完。
梁鸝輕聲一笑:「他怕你不適應,不是把屋子和我,都給你留出來了嗎?」
青鸞臉頓時紅了起來,小姐這講的什麼話。
梁鸝繼續說道:「沒事,他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的,起碼,起碼等到你出去半個時辰後,他才會回來吧。」
青鸞臉上的紅,緩緩消散,她看向罪魁禍首——躺在軟榻上的梁鸝,眸中閃過一絲疑慮,隨後有些擔憂地問道:「小姐,需要青鸞去拿藥嗎?」
梁鸝原本正笑著,聽見青鸞的話,笑意淡了些:「不用。」
青鸞更是擔心了些:「小姐不能這個時候——」
梁鸝已經從軟榻上坐起來,她望著青鸞,硬生生讓青鸞說不出下面的話。
青鸞最後閉上嘴巴,低下頭。
梁鸝轉過身,有些不願意說出如此丟臉的事情:「沒有。」
青鸞有些沒有聽清:「啊,小姐?」
梁鸝望著窗外的桃樹,輕聲說道:「沒有,昨夜你不是在門外嗎,都沒有叫水。」
青鸞有些驚訝:「是小姐——」
梁鸝搖搖頭,不再說話。
她反正如何都對青鸞說不出昨日殷予懷說的那些話。
什麼,叫做,她還小。
不過,梁鸝眼眸怔了一瞬。
她想起紅纓報回來的那些消息,當年殷予懷的母妃,也就是先皇后,就是因為難產而死的。
殷予懷,可能會害怕吧。
梁鸝閉上眼,聽著風聲。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疼了一瞬。
她從未見過娘親,但是在她兒時的那些歲月中,爹爹為她撐起了整個世界。
但是殷予懷呢?
先皇后難產,血崩,生下殷予懷的當日,便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