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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萋萋一愣,隨後忙順著杆子向上爬:「是,姑父,你看堂妹都承認了,要萋萋說,就是這兩個壞婢子帶壞了堂妹,姑父你就應該將這兩個婢子發賣出去。」霜萋萋越說,眼眸中的笑越得意,也就沒有發現梁賦越發複雜沉重的表情。
待到霜萋萋說完之後,梁賦垂眸,望向正輕輕撥著手指的梁鸝。
他知道,哪怕已經過了整整六年,鸝鸝從來沒有原諒過他。
梁賦啞聲:「鸝鸝,青鸞是你的人——」
梁鸝抬眸,彎著眸看向梁賦。
霜萋萋拉著梁賦的衣袖,眼眸中已經有了三分得意。待到今日處理了青鸞和紅鸚那兩個賤婢子,隔日她就將梁鸝傷害堂姐的傳聞傳遍幽州。
原先那些事情已經風風雨雨,如今她再添一把火,看梁鸝日後該如何尋覓好夫君。稍微有些權勢的人家,都不會要梁鸝這般的女子,不像她霜萋萋,才名美名滿幽州。明面上,她便是姑父的養女,姑父向來待她親厚,彼時她再攀得富貴些,也不是做不到。
霜萋萋目光灼灼地看著梁賦,唇角輕輕勾起一絲笑。
梁賦停頓片刻,見梁鸝還是那副波瀾不動的表情,閉眼道:「來人,將青鸞拖出去,杖責三十大棍。」
霜萋萋眸中含笑,十大棍,尋常女子便該失了性命,如今三十大棍,便是不讓青鸞活了。
青鸞平靜著臉,絲毫不掙扎,任由侍衛將她拖下去。
就在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梁鸝輕輕嘆了一聲:「爹爹。」
雖然在輕嘆,她眸中卻全是笑意。
「爹爹,和一個做不得主的婢子計較什麼,這件事情是鸝鸝讓青鸞去做的,爹爹是不是也要仗責鸝鸝三十大棍?」
她眸中星星點點笑意,看向正扯著梁賦衣袖的霜萋萋。
輕笑著繼續說道:「霜萋萋,那是我的爹爹,你真的覺得他會站在你的那邊?」
霜萋萋身子一僵,被戳到了痛腳,咬牙拉著梁賦的衣袖:「梁鸝,今日事情,但凡明事理之人,都知道是誰對誰錯。姑父只是懲罰個賤婢,你如何要扯這些東西?」
梁鸝溫柔著眸,望向沉著臉的梁賦:「爹爹,是這樣嗎?」
梁賦看著梁鸝,沒有管顧霜萋萋分毫,聲音有些沉悶地說道:「自然是...鸝鸝說怎麼,便是怎樣。」
霜萋萋楞在原地,梁鸝的眸色越發溫柔。
她看向不遠處的梁賦,看著他眸中這長達六年的悔意,但只是輕輕一眼,她便移開了視線。
梁鸝向著侍衛揮了揮手,侍衛悄然退下,青鸞回到梁鸝身後。
待到霜萋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不可置信之時,梁鸝輕笑著望著霜萋萋,溫柔說道:「霜萋萋,這王府之中,到底有幾個小姐?」
霜萋萋咬著唇,手死死握住,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落入了如此狼狽的境地。
她望向梁賦,日常最疼愛她的姑父,卻發現梁賦一直看著梁鸝。
霜萋萋不說話,梁鸝也不在意,只是輕笑著繼續說道:「外面都傳,幽州王兩個女兒,一個嬌蠻跋扈,一個知書達理。可是無論傳的再好,霜萋萋,你知道什麼是贗品嗎?那些真正的王公小姐邀請你去宴會之上,可曾明面上搭理過你?」
梁鸝起身,步到霜萋萋身旁,手撫摸著她頭上的步釵,輕聲說道:「今日青鸞,有哪裡說的不對嗎?嗯,從九歲開始模仿我的贗品?我的衣服好穿嗎,我的首飾好戴嗎,我的爹爹好用嗎?」
她的手掐住霜萋萋的脖頸,不顧霜萋萋的掙扎,手細細地在白布上劃痕:「平日便算了,你所爭的一切,我都不太在意。但是...你怎麼敢去動他呢?」
說著梁鸝的手狠狠掐緊,眸中的溫柔,多的仿佛要溢出來。
說一句話,梁鸝的手便掐緊一分。
待到霜萋萋完全不能呼吸時,梁鸝輕笑著抬眸:「霜萋萋,結束了。」
...
霜萋萋摔倒在地,直到鼻腔中能緩慢涌動氣息,剛剛的窒息感才慢慢消失。
她不可置信看著絲毫不掩飾的梁鸝,向著梁賦爬去:「姑父,萋萋沒有,是梁鸝——」
梁鸝此時已經坐下,緩緩看著遠處的梁賦。
梁賦冷著臉,責聲道:「梁鸝。」
梁鸝眨著眸,望過去,青鸞在身後悄悄握住了手。
霜萋萋害怕地躲在梁賦身後,垂下的眼眸中滿是陰狠,姑父不會動梁鸝,但是青鸞,她今日必定除掉。
然後,所有人,就聽見梁賦冷聲斥責行梁鸝:「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事情,梁鸝你在幹什麼?如若這是在外面,傳出去是什麼模樣?」
聽到前面,霜萋萋臉上已經有了笑意,但是越聽,霜萋萋越覺得有些不對,剛準備出聲時,就聽見梁賦繼續說道:「青鸞就在你身後,你身體不好,何須自己動手?」
霜萋萋臉色陡然慘白。
怎麼會...
梁鸝彎著眸,乖乖地聽著梁賦的訓,直到看著霜萋萋陡然轉變的臉,才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她一笑,梁賦冷著的臉立馬不冷了,眸中甚至還帶著一些悔意。
「對不起,鸝鸝,爹爹不該——」
梁鸝沒有看梁賦,只是撐著臉,看著地上的霜萋萋,用唇語輕聲說道:「現在,明白了嗎?」
霜萋萋慘白著臉,癱軟在地上,反應不過來突然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