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三牛?
原來自孟二老爺死後,曹昌玹心中一直愧疚,雖人在真定,卻也時刻記著師父的囑託,一直暗中保護著伶玉,那雜院的小廝兒三牛便是他安進去的。三牛是二虎的親弟弟,因而兩人時常保持著書信來往,暗中幫助伶玉。他讓他給她送最愛吃的點心,送最名貴的藥材,先前雜院管理不當經常生小偷,他就叫三牛勤練武功,把雜院封的死死的,不讓一隻蒼蠅飛進去。這一保便保了她六年的安穩……
所以不是孟二老爺生前安排的三牛,而是有徒弟在幫他完成未完的心愿……
曹昌玹現下看著二虎有些感動,「二虎,我曹昌玹來日定不會辜負你們!」
二虎聽了這話,趕緊跪下, 「三哥兒對奴才們的好奴才永世難忘!日後就算肝腦塗地,粉身碎骨也定不會背叛三哥兒!」 看二虎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曹昌玹叫他趕緊擦了擦,把他扶了起來。
「一大老爺們還哭!」
二虎破涕為笑,憨態可掬。
突然二虎想起什麼接著道,「對了三哥兒,三牛前些日子想著從孟府辭了,說是您回來了,便要追隨您,您看……」
曹昌玹沒說話,二虎像是看出什麼,接著道,「反正現下您也能時刻去見伶玉姑娘,有什麼事兒也可親自決斷。」
「嗯,好。」曹昌玹點了點頭又沉默了,二虎看出三哥兒的心事,想著他定是心裡亂還沒理好,便開口道:「您身上刀傷未愈,要不先在真定府修整一段時間再回去?伶玉姑娘有五哥兒陪同也夠了。」
「嗯。」
第二天一早伶玉他們收拾好東西便準備再次啟程了,余氏還在為昨日的事情批評伶玉和余箬溪,就在此刻孟家大哥兒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瑾文!」
「大哥哥!」
余氏,箬溪和伶玉都驚了,孟瑾文也有些驚訝。
「二嬸嬸,你們怎麼在這裡啊,已經從伯爵府回來了嗎?」
「是啊,大哥兒,咱們昨日到這裡歇腳,現下又準備啟程了。」
余箬溪沒有叫丈夫也始終沒有說話,許是還在為之前的事兒生氣。
「還好我從真定走,不然就錯過了!我正是來接你們回家的。」孟瑾文說著看向箬溪,「這幾日在定州過得怎麼樣?還好戰事不緊,否則我真真是要後悔死了!」
余箬溪不理睬她,曹昌玘開口,「既然孟兄來接了,我就再在這裡陪我三哥哥一會兒吧。」
孟瑾文趕緊看向曹昌玘,「辛苦五弟弟這一路,改日定好好道謝!」
「是啊,這一次真是辛苦曹家兩位哥兒了。」余氏也感激地說道。
「都是小事,那晚輩就先告辭了,余夫人。」曹昌玘說完便離開了。
伶玉往真定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好了,那便抓緊趕路吧,少夫人有了身孕,你們慢點走,聽到了嗎?」孟瑾文朝車夫說道。
余箬溪看了他一眼便和伶玉上車了。
伶玉瞧了出來,關心道:「嫂嫂怎麼都沒理大哥哥?」
「這麼快又改口啦,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表姐!」
「可你還是我嫂嫂啊!」伶玉挽著箬溪,「你看大哥都專程來接我們了,你們有什麼矛盾也都解了吧,夫妻倆哪有隔夜仇啊。」
余箬溪思考了會兒,隨即笑著摸摸伶玉的手,「知道啦。」
身後遠處的瞭望塔上,曹昌玹正站在那裡眺望遠方,看著孟家的車馬漸行漸遠。
曹昌玘也走了過來,「三哥自幼舞刀弄劍,背上的傷應該也沒放心上,為何不再一道送伶玉妹妹回去?」
「嗯?」曹昌玹正走著神沒聽清。
曹昌玘見三哥眉頭緊鎖,許是在憂惱著,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真定的天好漂亮,仿佛京城的天都沒有這樣藍。」
曹昌玹聽著抬起頭看天,心不在焉的,「是挺漂亮的,萬里無雲。」
「沒有雲,才顯得這樣清澈,咱們人心裡有想不明白的事兒定也是因為有雲遮著吧。」曹昌玘看了眼昌玹,見他眉毛依舊緊鎖,便接著道:「三哥是不是有時候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曹昌玹低頭沉默了,昌玘接著說:「若雲層不厚,風吹一吹也就散了,三哥是當局者迷,其實困著你的雲層並不厚,沒有風,你自己繞個道興許就能看清。三哥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去把行李放一放。」
曹昌玹皺著眉隨即轉頭朝昌玘說:「對了,還沒問你,怎麼沒一道回去?」
「就,想等你一起,反正我也不急。」曹昌玘笑道。
曹昌玹點點頭,突然餘光瞥見昌玘手上拿著一隻像簪子一類的東西,疑惑地問:「你手上拿的什麼東西?」
曹昌玘趕緊把手別到身後,「在攤子上看到的小玩意,不足為奇。」
曹昌玹沒再追問,繼續看著遠方,昌玘也靜靜地下了樓。
伶玉他們到孟府外頭已是黑了半邊天了,孟大老爺和韓氏都出來迎接,只是韓氏眼裡依舊只有她的兒子兒媳。
「兒子接回來啦!」韓氏先看了眼兒子,隨即視線便聚焦在馬車上,待箬溪一下車便迎上去,「箬溪!怎麼樣啊,在定州,都挺好的吧?來,快進屋,外頭熱。」
伶玉本是扶著箬溪下來的,被韓氏一擠便被排除在外,箬溪關切地回頭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