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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得平淡,並無埋怨。
鄔夜雷在母后寶座前的凳子上坐下,回道:「天熱,兒臣懶得出來。」並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他相信母后對此事定有耳聞。想到母后一直瞞著他卓如初的事,鄔夜雷因為不滿而選擇了不說。
靈太后的眸子在兒子的臉上細細端詳了一陣,似乎相信了兒子的說辭,道:「這天是熱了些,你自己要注意身子。不過你半個多月不進宮,也不見人,皇上有些急了以為你受傷了。前陣子你不是又遇到刺客了嗎?」
「一些江湖刁民罷了。」鄔夜雷不欲多說,而是直接說明前來的目的,「母后,妳這裡的雪晶膏給我些,我府上的快用完了。」
靈太后的第一反應是:「你受傷了?」心底是說不出的擔憂與無奈。
鄔夜雷抹了抹鼻子,咳了兩聲說:「不是,兒臣有用,母后不要問了。」
想到了什麼,靈太后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不再問,吩咐侍女去取了三瓶雪晶膏交給兒子,然後說:「母后這裡也剩得不多了,你省著點用,這雪晶膏一瓶就要用去上百種名藥,還要花三年的時間才能熬成。」
鄔夜雷想也不想地就說:「不管需要多少種藥、要花多少年的工夫,這膏不能斷了。來人。」
「屬下在。」跟著鄔夜雷一起來的大天站在了門外。
「吩咐太醫院,今年的雪晶膏給母后留一瓶,其餘的全部送到本王府上。」
「是。」
靈太后想說什麼,然後又作罷。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心裡卻是放了心,好像又看到了兒子以前每次從棲風門回來後迫不及待地讓人做這個、做那個,為的都是那個男子。
靈太后已經沒有了反對的念頭,現在的她只求兒子能平安地活下去,而不必整日提心弔膽,生怕哪天就得到兒子被刺身亡的噩耗。兒子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她的錯。
「母后,您若無要事兒臣便回府了,今日朝中瑣事頗多,兒臣得回府處理,改日兒臣再陪母后用膳。」鄔夜雷說著就起身要告退了。哪怕心知自己這麼做實在有違孝道,可他的心早已飛出皇宮直奔某人而去,就是屁股坐在這裡,魂也不在。
靈太后又無聲地嘆口氣,微微一笑說:「回去吧,有空要記得常進宮看看母后,別像這回一樣,半個多月都不見人影。」
「兒臣知道了。」話音還沒落,鄔夜雷的人已經在門外了。
看著兒子腳步匆匆地離開,想到兒子剛剛一臉遮不住的惦念,靈太后又是微微一笑,低低嘆道:「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她又豈會不知那個男子現就在霆王府,夜夜與兒子同床共枕。那人可是她親自上山拜託師兄請來的。
靈太后的心裡划過傷感,如果當初她沒有對兒子隱瞞那人的事,兒子也許不會變成人人都想除去的暴徒,只希望現在仍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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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猶如初嘗情慾的少年,鄔夜雷出宮後連馬車都不坐了,直接騎了馬飛快地向王府趕去。
這半個多月足以叫他了解卓如初的性子,若要那人選的話,那人寧願回山上也不願在他的府里享福。要說鄔夜雷最不安的是什麼,就是卓如初一聲不吭地回了棲風山。
那人的功夫不知比他高了多少,除非那人願意,否則他別想把那人綁下山。可他的小兄弟又只對那人有感覺,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得把那人留下來。
剛下馬,腳還未踏過王府的門坎,鄔夜雷就問王府的管家:「卓少爺呢?」
管家的臉皮抽動,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回王爺,奴才不、不知道。」
「不知道?!」
鄔夜雷的眉毛挑起,管家立刻跪在了地上惶恐地說:「回王爺,您今早剛走,卓少爺就不見了,奴才找遍了整個王府都沒找到卓少爺的影子,請王爺恕罪!」
一口悶氣堵在了鄔夜雷的胸口。「再去給本王找!找到了他叫他立刻到肅風堂來見本王!」
「是!」管家手慌腳亂地爬起來,趕緊吆喝府里的奴才們尋找卓如初。
腳步帶怒的回到初風院,鄔夜雷沒有進肅風堂,而是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心焦地等待卓如初。左等右等,別說等到人回來,就是那人的消息都沒等來,鄔夜雷等不下去了。那人若不想回來,他就是派出十萬大軍也找不到他。
「罷了,讓他們不要再找了!」吼了一句,鄔夜雷進了肅風堂。喝了一大碗冰鎮酸梅湯消了消火氣,冷靜下來的他眼裡閃過一道精光,出了肅風堂。
「王爺,張將軍來了,在滿安堂候著呢。」
「讓他等著。」
推開大天,鄔夜雷快步走出初風院,四下尋找了起來。
「王爺?您要找什麼?」大天跟著四下看看,不解地問。
鄔夜雷沒有回答,瞟到不遠處走來了一位婢女,他大步上前一把扯過那名婢女把人放倒在地上,壓了上去。衣絹破裂,當著眾多屬下的面,鄔夜雷直接撕開了那名婢女的衣裳。
「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婢女嚇得驚聲哭喊,卻不敢明著抵抗。
鄔夜雷毫不憐惜地又大力扯下婢女的衣裳,露出了她的半個肩膀,就在他還要繼續往下扯的時候,一片驚呼聲中,他的頸旁多了一把冷颼颼的劍。
「卓少爺!」大天緊張地盯著那柄劍,生怕卓少爺再在王爺的脖子上劃道血口子。
卓如初很生氣,很生氣。這人根本就是施虐成性!不如直接一劍結果了他,為民除害!
相對於卓如初的憤怒,鄔夜雷則顯得格外平靜。放開婢女,他緩緩站了起來。小心不蹭到那把劍,他轉過身,頗為不滿地說:「整個王府的人都找不到你在哪,我不這麼做你能出來見我嗎?」
「藉口!」卓如初手裡的劍用了一分力,鄔夜雷的脖子見紅了。
鄔夜雷皺皺眉,這人竟懷疑他。抬手撥開卓如初的劍,他不悅地說:「是就是,我何須對你使藉口。我在屋裡等了你一個時辰都等不到你,要不是你不來見我,我也不會這麼做。」
接著,他彎身親自扶起已經哭不出來的婢女,把她推到大天的懷裡說:「去給她拿一百兩銀子,再給她做幾身衣裳。」大天趕緊帶著婢女離開了。
毫不懼怕卓如初的冷臉,鄔夜雷上前一步摟住他,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是這樣,所以若不想我再為難誰,你得時刻能讓我找到。」
把劍塞回劍鞘,卓如初的回答是轉身就走,不想再看到這人。
「如初!我不是開玩笑。」站在原地不動,鄔夜雷的眼神有了狂亂。
卓如初的腳步停下,胸膛劇烈起伏。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看得王府一眾人等是心慌不已。誰還會去管王爺對個男人糾纏不休,只盼著王爺不要殺人就好。
僵持了有一盞茶的工夫,卓如初再次抬腳,方向卻是初風院。鄔夜雷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大步跟了上去。
走到卓如初的身邊,鄔夜雷伸手攬住他的肩,卓如初掙開。鄔夜雷低笑兩聲,再攬上他的肩,卓如初仍是要掙開,鄔夜雷卻用力攬緊了他。
就這樣,一個不停地掙開,一個使勁把對方往懷裡攬,猶如剛剛鬧了彆扭的小情人,直到兩人進了肅風堂。身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也很是疑惑:卓少爺究竟躲到哪去了?
坐在炕上,卓如初垂著眸,看也不看鄔夜雷。一人在他跟前站著,兩手撐在他的身側,把他包了起來。過了會兒,那人彎身,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靜謐的氣氛圍繞在兩人的身周,漸漸的,卓如初眉心間的不悅消散了。
「你要見我,千般容易;我要找你,卻得煞費苦心。如初,你就真的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鄔夜雷的聲音中透著失落與委屈。
卓如初的眼神微微波動,依稀看到了一個少年緊緊抱著他,哀求他不要趕他走。
那一天,少年親吻了同是男子的他,即使再不曉人事,他也明白那樣是不對的,幾乎可說是看著少年長大的他無法接受,把少年丟出了屋子,叫他立刻下山。那一天,少年跪在他的門外,一遍遍說著愛他。
鄔夜雷也說不上來自己是怎麼了,不管對別人多麼心狠手辣,可面對卓如初時他卻什麼手段都使不出來,尤其在他得了卓如初的身子後,他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這兩天腦袋裡總是時不時地晃過一些畫面,一些一位神似他的少年與卓如初在一起的畫面──那樣的美好、那樣的甜蜜。
即使心底猜到那少年就是他,可什麼都忘了的他卻無法克制地嫉妒起了少年,嫉妒「那人」可以與卓如初那般親近,嫉妒卓如初對「那人」的信任、對「那人」的不同。
卓如初緊繃的身體放緩,握著劍的手也鬆開,他淡淡地說:「我認識的鄔夜雷,長得不像你,性子不像你。你不記得我,我與你也不相熟,你我認識不過半個多月,總需要些時日。」需要些時日再重新了解彼此,重新學會如何遷就對方。
鄔夜雷的嘴角揚起笑,雙臂收攏,帶了點威脅地說:「如初,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想殺人;看不到你,我就想見血。你可以不跟我進宮,你可以出去溜達,但別叫我找不到你。」
秀眉蹙起,卓如初一半妥協一半嚴肅地說:「現在,人人都恨不得殺了你,我會保住你的性命,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
保住他的性命……這人是說不離開他嗎?
鄔夜雷抱緊卓如初,點頭如搗蒜:「只要你別讓我找不到,我絕不會無故殺人。不過若有人殺我,你不能叫我束手待斃吧。」
「你不再作孽,誰又會殺你?」卓如初剛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眼裡划過寒光。
鄔夜雷譏笑一聲,說:「我做與不做,要殺我的人也不會少到哪去。我答應你不亂殺人,但若有人要殺我,我做不到手軟。」
以為卓如初仍會勸說他,沒想到鄔夜雷等了一會兒,卻聽到對方說:「不取人性命最好,若是情況危急自保之下,我不會怪你。」
鄔夜雷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幾聲,啃著卓如初的耳朵說:「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推開鄔夜雷,卓如初總是蒼白的臉上多了兩抹紅暈,耳垂極為敏感的他只要被人輕輕一舔都會令他氣喘,更別說被啃咬了。
鄔夜雷豈不清楚卓如初身上哪裡最敏感,他自然是故意的。虎軀一撲,把人撲倒在炕上,他直接舔上卓如初的脖子,輕易地把卓如初壓在了身下,為所欲為。
單薄的白色絹袍飛起,接著緩緩落在了地上,不一會兒,一件件衣裳壓在其上,最後掉下來的是兩條裹腳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