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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做為和容枝在一起的記憶,對他講的事情並沒有辦法完全地感同身受。容枝暴戾的寒眸裡帶著溫柔,"沒關係,當我把你的記憶解封,你就會想起我。"段琅∶"……"
他發現雖然人不一樣的,但其實性格還是一樣的神經病呢。
他試圖和容枝講道理,"那不一樣,沒有經歷過,我根本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沈倦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下了,修長的身子如同沒有骨頭一樣,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小東西,你這話不對,擁有了對方的記憶,怎麼會無法感同身受?你擁有了我小師弟的記憶,難道沒有對他感同身受嗎?'段琅∶".…"
這個看挺熱鬧不嫌事大的!
他終於忍不住恨恨地瞪了沈倦之一眼,"師兄,能麻煩你閉嘴嗎?我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
沈倦之涼涼道∶"怎麼不一樣?"段琅∶"…….
他拒絕和沈倦之討論這個玄學問題,擔心地看著臉色變得蒼白的墨淵,繼續和容枝溝通。"容…容枝……"
容枝打斷他,"你原來叫我師弟。"
段琅∶"……師弟,這件事我們可以再商量,你先把這魔氣的事情解決了行嗎?"他擔心再這樣下去,墨淵真的會爆。
容枝冰冷的聲音變得緩和,眼睛注視著段琅,"魔氣入體,是沒有辦法解決的,何況他體內有魔龍。'段琅不由急聲道∶"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容枝緩緩飄到段琅身前,手掌抓住他的,唇角帶著笑,"當然有。只要我進到他的身體裡,就能壓制膨脹的魔氣。
段琅∶".…"
說來說去,你還是要自己殺自己。
墨淵臉上也已經出現傷口,殷紅的鮮血如水珠般從他布滿紅紋的可怖面孔上滑過,顯得驚心動魄。他冷眸在容枝牽著段琅的手掌上一滑而過,手中寬劍狠狠斬了過去。"放手。"
段琅唬了一跳,下意識甩開容枝。
墨淵趁機將他拉到身邊,陰冷眸子望著容枝,"不可能。"就算面前這人是未來的自己,但他也絕不願意讓他占據他的身體。容枝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大有那就等著瞧的意思。
事情就這樣陷進僵局,而墨淵開始因為承受不住體內魔氣的肆虐,臉色越來越慘白,布滿鮮血與紅紋的面孔上露出掙扎,像是在和體內的魔氣抗爭。
容枝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表情暴戾,上勾的唇角顯得陰冷。
就在這時,墨淵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挺直的脊背不由自主地佝僂起來,蔓延在身上的紅紋鮮活得如同要從身上脫離出來。
段琅看到容枝身影一動,立馬擋到墨淵面前,召出星凌劍握在掌中,"師弟,你不要動他。"容枝見段琅竟然用劍對著自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阿琅。"
段琅緊了緊手中的劍,"容道友,你不屬於這裡。"
容枝表情罕見地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便被被背叛的心痛和憤怒所代替。"他是我,我是他,就算我進到他的身體,那也是我自己的身體。"
段琅何嘗不知道容枝和墨淵是一個人,但是事情並不是這樣算的,容枝是來自千年後的容枝,他擁有了墨淵沒有記憶,從另一層面上來說,他是另一個人。
"容道友,你知道這樣不對的。"
容枝顫著唇望著段琅,"阿琅,你不要我了?"段琅心口猛地一疼,不由地用力抿了下唇,"對不起。"
他知道容枝做得這切都是為了他,可是他根本沒有辦法把容枝當成墨淵,同意他霸占墨淵的軀體。容枝大受打擊,身影晃了晃,面容慘澹,"你不是我的阿琅。"他的阿琅不會這樣對他。
沈倦之只在一旁懶洋洋地看著這齣戲。
段琅更覺得難受了,纏情絲特別會挑時間地發作起來,扎得他胸口椎心刺骨地疼。這時的墨淵似乎已經撐到極限,身子一晃,斜斜地靠在了段琅的後背。段琅連忙轉身扶住他,卻被他突如其來的沉重力量壓得坐到了地上。墨淵也一起倒下來,跌進了段琅懷裡。
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身上的皮膚被魔氣一寸寸撐裂開來,濃稠溫熱的鮮血將墨袍打濕,沉重地墜在他身上。
段琅摸到一手鮮血,下意識地將他摟緊了一些。
沈倦之非常適時地插嘴道∶"他撐不住了,魔龍要破體了。"魔龍破體就代表墨淵會死,不需要容枝插手,他也會消失。
段琅拿出匕首,割開手腕上凝住的傷口,又像剛才一樣,將鮮血餵進墨淵嘴裡。容枝心口陡然一痛,眸色沉沉地盯著段琅,"你這樣救不了他。讓我來。"就算阿琅的血是對魔氣有壓製作用的鳳凰血,但是杯水車薪,阿琅根本救不了他。
段琅抱著墨淵,源源不斷地將鮮血餵進他嘴裡,見似乎確實像容枝說的那樣,毫不起作用,面上不由閃過一絲焦急。
他下意識看向沈倦之,"師兄。"
沈倦之看著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顯得過分蒼白的段琅,神色不動。"我沒有辦法。"
他又不是他真的小師弟,他又何苦管他死活。容枝一瞬不瞬地盯著段琅,眸底帶著傷痛,聲音啞沉。"阿琅,讓我來。'
他的神識很強大,完全可以壓制魔龍,到時候那些湧進墨淵體內的魔氣不但不會吞噬他,反而會為他所用。
段琅抬頭,望向容枝,"你會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