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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帶愁容,王皇后對前來請安的太子說:“你父皇整日裡和那些道士道姑們在一起,朝政也不管了,大臣們都很是擔心,有機會你勸勸你父皇。母后現在也是難得見他一面。”
成棣道:“兒臣現在也是難得見到父皇一面。過兩日兒臣找個藉口去見父皇,趁機勸勸他。”
王皇后不禁惱怒:“都怪那些苗人。這宮裡的人是不少,可能做事的卻沒幾個。都這麽久了也沒查出是誰在宮裡放的那些蟲子。”
“宮裡的女人太多,是非自然也就多。尤其是那些要爭寵的女人,使些手段也就不足為奇了。母后是皇后,父皇現在無心後宮,母后何不趁此清清宮裡的那些閒雜之人?”
王皇后的眼神一亮,過了會兒,她點點頭:“確實是。母后這陣子光忙著惦記你父皇和成謙,都疏忽了。”說到小兒子,王皇后就不得不想到另一個兒子,她猶豫了片刻,問:“世遺在你那邊……可還適應?”
成棣點點頭:“適應的還不錯,只不過仍是不大愛出門。要不是兒臣逼著他,他保准躲到某個地方整日裡自己跟自己下棋。在山莊裡待了太多年,有些習慣得慢慢改。不過有他在,兒臣晚上倒是睡得香了。”
王皇后笑笑:“是啊,你現在的氣色好多了。母后常常都會忘了你心口有毛病。”接著,王皇后的笑就沒有了。吐了口氣,她低聲問:“世遺他……還是不願意進宮來見母后嗎?”
成棣沒說願不願意,而是勸道:“世遺的心裡還是有疙瘩,再等等吧。”
王皇后的眼裡滑過失落,但這不能怪那個兒子。兩個兒子前一年都出事之後,她的心態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那個兒子也更加愧疚了。現在那個兒子就在京城,就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她,想見見。
成棣的眼裡閃過一抹光,轉了話頭:“五弟現在兵部做得不錯,官員們常常在兒臣面前誇他。從年中到現在明著暗著找兒臣給五弟說媒的人都快踏破東宮的門檻了。”
王皇后重拾笑顏,欣慰地說:“是啊。看到謙兒如此上進,母后這心裡踏實多了。你父皇現在不管事,整個朝廷重擔都壓在你的身上,有謙兒幫你你也能輕鬆一些。唉,不過說到這婚事,母后也正想找你商量呢。謙兒今年都二十有六了,母后一跟他提婚事他就推,這可怎麽辦?”
成棣笑著說:“五弟自由慣了,怕是不想找個女人管他。他不想成婚就由他去吧。”
“那怎麽能成?”王皇后不答應,“佑風都定了親了,他這個做叔叔的還不成親,成何體統。這事母后也看明白了,不能由著他,母后直接給他挑門好親事,讓你父皇下旨。”
“呵呵,五弟會不樂意的。”
王皇后隱隱發怒地說:“不趕快讓他成親,難不成讓他跟他那個侍衛不清不楚嗎?你別替他掩飾,他身邊的那個侍衛日日與他同房,你別以為母后不知道。綠兒綠兒,一個男子叫個綠兒,這不擺明了是勾引人的嗎!”
成棣話中有話地說:“也許那個綠兒是個女人呢?五弟不便娶她進門,所以讓他女扮男裝留在身邊。”
王皇后更不悅了:“女人他還藏什麽?哪怕就是個青樓女子,他想要,那做個妾也是可以的,何必扮成侍衛?母后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那些男人心裡在想什麽。朝中那些大臣們可是有不少人家裡養著男寵的。”
“你父皇現在是不管事了,但不表示他就能由著下面的人亂來。特別是這種事。一旦傳了出去,那可不是挨頓責備就能免過去的。謙兒剛被封王就和男人胡來,這叫你父皇怎麽想,叫別人怎麽想?還有你的太子之位終於坐穩了,他這要是鬧出什麽事端來,又是麻煩。”
成棣不出聲了。王皇后想了想,決定了:“就這麽辦了。母后親自給他挑一門親事,你讓你父皇下旨,若你父皇沒空,你就以你父皇的名義下旨,讓他趕緊成親。”
成棣面帶為難地說:“這恐怕不妥吧。若五弟真的和他的那個侍衛有什麽……”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皇后就怒道:“什麽有什麽?!什麽都沒有!你這邊聖旨一下,母后就把他那個侍衛弄走了。母后絕不允許他做出有損皇家顏面的事。”
成棣無奈地點點頭:“好吧。兒臣改日親自去他府上一趟勸勸他。”
“你告訴他。要麼他把那名侍衛送走,要麼就由母后來決定。”
“好。”
喝了口茶,成棣隱晦地說:“母后,最近兒臣聽到些風聲,說二舅總是往‘錢塘門’跑。兒臣不想駁了二舅的面子,所以這件事還是母后出面勸勸二舅吧。”
王皇后的眉心擰了起來:“你那個二舅,最近也不知道是哪門子抽風。正事不做,這吃喝嫖賭倒是樣樣沾上了。母后會跟你大舅說,他若再這樣下去,母后哪裡還敢把王家的大事交給他。”
成棣點點頭。
又坐了小半個時辰,成棣便告退了。他一走,王皇后就喊來自己的心腹婢女,問了些事。那位婢女是暗中得了成棣的指示的,她告訴王皇后成謙與他的那名侍衛仍是走得極近,甚至還有人看到成謙親吻那名侍衛。王皇后聽罷更是怒火中燒。這個小兒子終於被封王了,卻如此糊塗。王皇后想了許久,然後在婢女的耳邊說了一些話,婢女點點頭。傍晚時分,王憲進宮面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