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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月不由,成棣問:“你就這麽送本宮回京?什麽行囊都沒有?”
“不要再自稱‘本宮’。”先提醒了一遍成棣,月不由這才回到:“我的行囊丟在莫世遺那裡了。”
“世遺?”
月不由大大方方地說:“去年跟他比武我輸了,把銀子衣裳都丟他那裡了。等我打敗了他才能拿回來。”
這話勾起了成棣的好奇心,他問:“世遺的武功真的有那麽厲害?”
月不由認真地點點頭,眼裡是期待的光芒。“很厲害,是一個值得我去用心的高手。他的武功絕對稱得上是天下第一。不過我一定會打敗他。”
“你為何有這個自信?”
月不由笑了:“因為我是月不由。”
成棣挑挑眉,心中剛剛被月不由挑起的火氣都沒了,他笑了幾聲:“好,那本,嗯,那為兄就等著看你們最終誰能贏。”
“為兄?”月不由扭頭,很不滿。
成棣掀起黑紗指指自己的臉:“怎麽看,本,嗯,為兄都比你年長吧。”
月不由立馬一臉的憤懣,他這副身子在這輩子只有十六歲,按照輩份來說成棣算是這副身子的伯父,自然是比他年長。
“你我出門在外,你總喊我‘喂喂’的旁人肯定會起疑。還是以兄弟相稱方便些,你以為呢。”
“哼。”月不由很不滿地哼了聲,轉念,他心裡就沒那麽氣悶了。這傢伙本來是“大伯”,以兄弟相稱那不是自降身份了嗎?這樣他還算賺了呢。月不由揚起嘴角:“成啊,那就以兄弟相稱好了。我就叫你大哥吧。”
成棣愣了,這人變得要不要這麽快?不過既然月不由答應了,成棣也就欣然接受了,反正怎麽看月不由都不可能四十有八,他這個太子肯主動做他的兄長,他該深感榮耀才對。
“那本,嗯,那為兄就稱你為小弟了。”
“隨你。”
“你呢?叫一聲大哥聽聽?”
“餵。”
“月不由!”
“哈哈哈……”
狠抽了馬屁股一鞭子,小小報仇了一下的月不由跑了。成棣咬牙跟上,但接著,他的嘴角就勾了起來,心裡是從未有過的輕鬆與愜意。
※
成棣不是沒有想過他和月不由身上都沒銀子,那吃飯住店怎麽辦。雖然這幾天月不由沒餓著他,還頓頓都有大魚大肉的,但月不由不是也說了麽,他的銀子都丟在莫世遺那裡了。
為了節省銀子,也為了安全,月不由和成棣住店就住一間屋。不過成棣睡床,月不由睡桌子。成棣是絕對不會跟不愛乾淨的月不由睡一張床的,就是月不由很乾淨他也做不到跟個男人睡一張床。月不由也絕對不會跟成棣睡一張床,萬一他晚上練功把成棣踹下床就不好了。太子的身子可是紙糊的。當然,月不由沒有那種倆爺們不能睡一張床的心結,反正都是睡嘛,睡哪不一樣。成棣不要他睡床,他睡桌子就行了。
頭一晚成棣還有點愧疚,不過早上起來見桌上多了一灘口水他就立馬不愧疚了,直慶幸自己沒有一時心軟讓月不由上床,髒死了。
忍了兩天,成棣在他們又一次上路後問:“你不是說你的銀子都丟了嗎?那咱們吃飯住店的錢你哪來的?”
“拿的啊。”月不由想也不想地回道。
“拿的?”成棣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月不由扭頭毫不羞恥地說:“晚上找個看起來有錢的人家進去拿點不就有了嘛。”
“是你偷的?!”成棣失聲驚呼。
“什麽叫偷的,這麽難聽。”月不由不樂意了,“我又沒把他們拿空了,就是拿個幾兩銀子罷了。這算是劫富濟貧。”當然是劫別人的富,濟他這個貧。
成棣啞口無言,他每日吃的住的居然都是偷來的銀子,成棣無法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感受。但月不由的下一句話就把成棣心裡的那一半羞愧給打擊沒了。
“不拿銀子咱們吃什麽住什麽?那你去想辦法弄銀子。我是絕對不會去打柴打獵來換銀子的。”
成棣眯眼:“別跟我說咱倆身上的衣裳也是你‘拿’來的。”他這一路可是換過三身衣裳了。
月不由很誠實地點頭:“是啊。難不成是我裁的?我可沒那本事。再說了,你會洗衣裳麽。”
成棣氣結,他能洗個碗就不錯了!但想他堂堂太子居然也有一天淪落到偷雞摸狗的時候,他就胸悶。指著月不由,成棣怒問:“除了練武你還會什麽?”
“不會。”
“……”
狠狠抽了一下馬屁股,成棣覺得自己得找點什麽發泄發泄。後頭有馬蹄聲,接著他就聽一人喊:“你別太快,不然等會兒心跳出來了。”
“駕!”
這算不算月不由對那天被強逼去洗澡的報復?成棣很難不這麽聯想。
※
幾天的相處,成棣不能說完全了解月不由,也算得上很了解了。月不由粗心是粗心,但該細心的時候卻很細心。不管是吃還是住,月不由都儘量讓成棣吃得好住得好。而且月不由把時間掌握的很好,天黑前他們絕對會進城。所以雖然總是被月不由氣得牙癢,成棣也會想辦法報復回來捉弄捉弄月不由。有月不由陪同,成棣回京的路無驚無險,還挺有趣。當然,前提是漠視掉他們吃的穿的住的花的都是“別人”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