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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看著在小床上蜷縮著睡著的人,成棣的嘴角又出現了白日裡的笑容。這傻小子,還說要照顧他呢,睡得比小豬都死。故意大聲咳嗽了幾聲,成棣盯著對方的睡顏。
“啊!”被驚醒的許波猛地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太子哥哥?!”
“波子,我渴了。”
“渴?啊,我,我去倒水!”
還在迷糊的許波動作遲鈍地下了床。甩甩腦袋,他鞋都沒穿就出去倒水。成棣又笑了,下床把小床上的被子枕頭拿到自己的大床上。
雙手捧著一杯熱水,許波小跑進來:“太子哥哥,水來了。”
成棣接過杯子一口喝下,水溫剛好,不燙嘴。
揉揉犯困的眼睛,許波問:“太子哥哥,還喝嗎?”
“不喝了。”
“哦。”
把杯子拿回來放回原處,許波剛要上床就愣了。咦?他的被子和枕頭呢?
“波子,過來。”
成棣拍拍身邊。許波看過去,眨眨眼,他看到了自己的被子和枕頭。
“快點。別光著腳站著,快過來。”
“哦。”
許波還在納悶為何自己的枕頭和被子跑到了太子哥哥的床上。他呆呆地爬上床,直到躺好了,這才反應過來:“太子哥哥,我的被子和枕頭怎麽跑到你的床上了?是不是我剛才睡糊塗了?”
“不是,是我拿過來的。”打了個哈欠,成棣不打算解釋:“睡吧。以後你晚上睡我床上。”
“……”又眨眨眼睛,許波扭頭,就見成棣已經閉上眼睛了。
過了好半天,成棣都要睡著了,他的耳邊傳來一聲透著欣喜的、呆呆的,“好。”
※
三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坐在門外,月不由神色緊張地豎著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他的身邊,許波緊緊抱著雙腿,面色同樣慘白。不由哥說大爹說過取蠱的時候太子哥哥會很疼,怎麽辦?太子哥哥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太子哥哥能忍下來嗎?越想越害怕,許波更是縮成一團,心提到了嗓子眼。
月不由手腳冰涼,他想闖進去看看,但不敢冒險,萬一傷了莫世遺怎麽辦!從來沒這麽緊張不安過,就是大夫說娘活不長了他也沒這麽緊張不安過。
屋內傳出了一人克制不住的呻吟,月不由騰地站了起來,許波竟是要哭了。是太子哥哥!那是太子哥哥的聲音!
接著是許清水的聲音傳出:“殿下再忍忍,必須要清乾淨。”
“不由哥……”許波手軟腳軟地跪坐在地上,要怕死了。
“沒事,沒事的,相信你爹和你大爹。”狠狠揉了揉許波的腦袋,月不由的腳也是軟的。
又傳出了幾聲痛苦的呻吟,屋內沒了動靜。許波死死抱著月不由的一條腿,藉以給自己力量。月不由坐不住,一會兒拖著許波往旁邊走兩步,一會兒拖著許波往另一邊走兩步,臉色和許波的差不多,慘白慘白。
坐立難安地等了近三個時辰,緊閉的房門終於開了,還沒看清出來的人是誰,月不由和許波就大聲問:“怎麽樣怎麽樣!好了嗎!”
出來的人迅速關上門,聲音沙啞地說:“好了。不由,馬上準備,我們立刻走。”
月不由咬咬牙:“我看莫世遺一眼,看看他就走,我已經準備好了。”
“進去吧。世遺昏睡著呢。”波松打開門,月不由沖了進去,許波也沖了進去。
屋內,莫世遺面無血色地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而成棣卻是臉色灰白地躺在另一張床上,呼吸微弱。許波大喊一聲“太子哥哥”,然後就撲了過去。許清水及時攔住了他:“波波,不能碰。你和大爹去收拾行囊,咱們馬上走。”
“走?”許波抬頭看向爹爹,淚眼模糊,“去哪?”
“時間緊迫,爹路上跟你說。快去!”
把兒子往門口推,許清水招呼月不由:“你來幫我。”
嘴裡有血腥味。月不由迅速冷靜下來上去幫許清水給成棣餵藥、穿鞋,許波擦擦眼睛,又看了成棣一眼,咬牙跑出去。
“不由,這一路上你一定要護住殿下的心脈。我雖已給殿下吃了續命丹,但一路顛簸,半點馬虎不得。”
“嗯!”
走到莫世遺的床邊狠狠親了他的嘴幾口,月不由從懷裡摸出一封信放在枕頭旁,又狠狠親了幾口,他走到成棣的床邊,抱起他。
許清水用一條被子緊緊裹住成棣,月不由回頭又看了眼昏迷中的莫世遺,大步離開。“清水,讓許波去我房裡拿包裹,在床底下。”
“我去拿。”
許清水快速離開,月不由抱著成棣出了房,直奔後門。那裡已經停好了一輛馬車。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慌亂無措的許波坐在馬車上向城門而去。臉上戴著假皮的波松趕車,許清水和月不由護著成棣的命。大宅子裡,莫世遺仍在昏睡著,不知道身邊只剩下了他一人。
(19鮮幣)畫堂春:第五十七章
有人在給自己擦臉擦手,意識仍在半昏迷中的莫世遺低低地喊了聲:“不由……”擦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接著有人在莫世遺的耳邊喚他:“世遺,世遺?”
世召?莫世遺的眼皮動了動,努力睜開眼睛,腦袋裡是疑惑,不由呢?眼前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那人又喊他:“世遺?世遺。你感覺怎麽樣?胸口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