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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皇怕死。這還用問麽。
“清水,波波,出來吃飯了。”
“好,馬上來。”
他也想吃飯吃飯!他不想再喝這苦死人的藥了!該死,不要餵了!嘔!要吐了。他要吃肉!吃肉!吃大塊大塊的肉!
“太子哥哥,第二碗藥喝完了哦,你睡吧,我去吃飯,吃完飯就來陪你。”
不許走!憑什麽你們吃肉我就非得喝這苦死人的藥!不許走!
身體被放下了,他不停地大喊,怒喊。這股憋屈已經到了極限了。他要吃肉吃肉!他聞到肉味了!
噢,該死!什麽這麽刺眼。
閉上眼睛,成棣格外惱火,下一刻,他愣了,刺眼?刺眼?忍著那難受的刺激,他努力睜開眼睛,很模糊,但他卻見到了光亮,真真實實存在的光亮。
很疼,眼睛被刺激得都有淚水了,成棣不得不又閉上眼睛,但心裡卻陡然輕鬆了不少,他可算是醒過來了。動動手指,還是沒什麽力氣。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活著,自己的心是跳動的,自己的意識是被自己主宰的。“波……”啊,叫不出來,嗓子眼裡都是藥的苦澀。他到底睡了多久。
“爹,你多吃點,你都瘦了。”
“你也吃,這雞爹特別加了藥材燉的,你照顧殿下累了,多補補。”
“大爹也吃。”
“好好,你別光顧著我和你爹,你也吃。”
“嗯。”
雞?那三人把他丟在這裡在外頭吃雞?咽了口口水,成棣不顧眼睛的刺痛再次掀開眼皮。
“波……”該死!還是喊不出來。咕嚕嚕,咕嚕嚕,肚子發出了抗議。你別叫,我也想吃啊,這不是喊不出來麽。
無力地轉動腦袋,眼睛沒那麽難過了,也能看清楚了。他躺在床上,嗯,一張不算大的床上,難怪那人一睡下來他就覺得擠。身上的被子不厚,該是天暖和了吧。也不知現在是幾月了。
鼻端滿是雞肉的香味,肚子叫得是震天響,可是卻仍引不起屋外那三人的注意。成棣四處尋找,沒找到合適的東西,他一氣之下奮力伸出一隻手,拿起旁邊的一個枕頭,用力。
“噗!”枕頭掉到地上去了。
外頭吃飯說話的聲音聽了。
沒反應?成棣喘了幾口氣,再抽出自己枕著的枕頭,用力。
“噗!”
“什麽聲音?”
“好像是殿下屋裡傳出的。”
“太子哥哥?我去看看。”
快來看快來看。成棣睜大眼睛,努力把自己的憤怒表現出來。門帘掀開,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一張從正常瞬間轉為驚訝,再從驚訝瞬間轉為激動的臉。
“太子哥哥——!!”
一聲大喊,那人沖著他就撲了過來,成棣眼中的憤怒變成了惱怒。
“噢!”壓死他了。
“太子哥哥!!嗚嗚嗚——太子哥哥!!”
“波波?”另外兩人沖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從驚慌也瞬間轉為了激動。“殿下——!!”
“你……”成棣努力想推開身上的人,壓死他了。
“波波!”許清水被成棣漲紅的臉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拽起兒子。
“咳咳咳……”差點被壓死的成棣虛弱地直咳。可還不等他喘口氣,那個重物又壓了上來。
“嗚嗚……太子哥哥,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波波,你壓到殿下了。”
許清水又趕緊把許波拉起來。
成棣朝面前的三人露出他都快忘掉的表情——嘴角勾起:“肉……”
?
※
那天,月不由到了大理寺後讓人捉了幾隻老鼠給他,然後他帶著老鼠進了大理寺,並把大理寺裡面看守成聰和成安的人都趕了出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審問的,等月不由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那幾隻老鼠已經不見了蹤影,成聰嚇得不成人樣地縮在牆角。
待兩人又回到皇帝寢宮後,一道聖旨下達:
成聰意圖謀害皇帝,貶為庶民,囚禁大理寺,終生不得離開;謹王成安削其王位,留於府中沒有皇帝的手諭不得外出。
因為成謙和王憲失蹤了,皇帝又暗中下了一道聖旨緝拿兩人。待抓到成謙之後再論處。
有傳皇帝本欲賜死成安和成聰,但太子殿下仁厚,為兩人求情,皇帝這才從輕發落。不過成安和成聰的手下就沒那麽好命了。被抓的抓,被殺的殺,被流放的流放,被充軍的充軍。
這次的事不僅三位皇子自身難保,就是王家都被牽連在內。王宗被放了出來,卻被削去了官職留府查看。王皇后不知為何沒有為自己的兄長求情,王家在朝為官的眾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王家大門緊閉,府中氣氛凝重。
“世遺,你為何要替成安和成聰求情?這可是一個最好的除掉他們的機會。”深夜,莫世召問偷偷前來的莫世遺。月不由坐在莫世遺的身邊吃著花生米,不搭話,他自然明白是為何。
莫世遺抿了口酒,淡淡道:“我若這個時候同意賜死他們,肯定會惹人詬病,反正他們也掀不起什麽浪,又何必給成棣惹麻煩。況且我畢竟不是成棣,殺不殺的事還是得由他來做主。他若想殺,自然有機會。我只需幫他控制住京城的局面,其他的等他回來定奪。”
莫世召一聽明白了,點頭道:“確實,你畢竟不是成棣,也許成棣並不想殺他的兄弟呢。是我考慮不周。”舉杯和莫世遺碰了一下,莫世召一口喝下,又道:“成棣他們該是快到了,我已做好安排,還是把他們接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