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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由在心裡不住的嘆氣,早知道上輩子他就在苗疆好好學學怎麽驅蠱制蠱了。現在他也不必離開莫世遺跑到這麽遠的地方找人。算了,有錢難買早知道,快點找到那個叫“黑駝子”的傢伙才是真的。
啃完了四個包子,月不由站了起來。真正的高手都不會住在鎮子裡,要找人只能闖苗寨。馬兒在他進城的時候就放走了,看看天色,月不由又去買了十幾個包子,晚上肯定得在林子裡睡了。
拍拍腰間的彎刀,月不由背著自己包起來的兩把劍,拿著一根火把往鎮子的南邊走去。穿過鎮子就是連綿的大山,苗寨就在那些山谷里。那裡有苗人,有巫師,有蠱師,也有毒蟲與瘴氣。為了不引起苗人的注意,月不由特地穿了一身苗人的衣裳。雖然髒是髒了點,好吧,不是一點,而是很髒。但他一張口就是一口地道的苗語,別人也就不在意了。苗人那麽多,有一些不愛乾淨的也很正常。
月不由在苗疆混跡過四年,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苗語,還會使苗人常用的彎刀,對苗人的風俗習慣也非常的熟悉。不認識他的人只當他是苗人,絕對不會相信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
沒有用輕功,走到山腳下時天就已經暗了。月不由義無反顧地進了山。苗疆的山林充滿了危險,尤其是晚上的山林,不懂這片山的人很容易就被其中的毒物、猛獸或瘴氣殺死。月不由身上被猛獸抓傷的地方還沒好,他就再一次進了深山。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一個他除了娘之外,第二個喜歡的人。
越往山林里走,天也越黑了。月不由點起火把,腳下不停,什麽時候累了什麽時候再歇息。苗疆里有無數個苗寨,每一個苗寨都是一個小國。要想進入那些寨子,首先你得是苗人,其次你所屬的寨子還不能和這個寨子有仇。在查清楚這片山林里有幾處寨子之前,月不由不會冒然行動。
走著走著,月不由停了下來。林子裡有“嗚嗚嗚”的聲音,不是野獸的低吼,反而像是……他緊了緊眉頭,猶豫了片刻之後繼續向前走,不管那些閒事。
“嗚嗚嗚……嗚嗚嗚……”
哭聲越來越明顯,好像就在前方不遠處,月不由又停下了。
“嘖,要不要過去?”咕噥一聲,月不由很想掉頭,現在的他最怕麻煩。不行,他現在有要緊事在身上,不能有麻煩。不再猶豫,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別走!別走!”
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一人的喊聲,月不由加快腳步,後面有明顯的跑步聲,顯然是朝他奔來的。
“別走,別走啊,求求你別走。”
聽聲音對方的年齡不大,而且說的不是苗語,月不由更不理了。是苗人麽他還能藉此和苗人“勾搭勾搭”,咳咳,和苗人套套近乎,漢人就免了。
“別走,別走啊,嗚嗚嗚……求你,別走,求求你……哎呀!”
好像是摔倒了。月不由停了下來。
“真是笨吶,走個路都能摔倒。不理不理,我可沒那閒工夫。”向來沒什麽同情心的月不由更是飛身往前奔。
“嗚嗚……”
哭聲越來越遠了,月不由的腳步也越來越慢了。抓抓腦袋,撓撓腮幫子,舔舔嘴巴,哭聲快要聽不見了,月不由停了下來。
“真是麻煩!”
恨恨地罵了一句,他又轉身,朝之前的方向飛奔而去。
“嗚嗚……爹……爹……”
漆黑的林子裡,一個人蜷縮在一棵大樹旁,抱著雙腿掉眼淚。有光亮靠近,他抬起頭,光亮越來越近了,很像他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他擦擦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個人不是跑了嗎?
對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他跟前了,他哭著問:“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那我走啦。”月不由掉頭就走。
“別走別走別走!”撲上去死死抱住對方的腿,他哇得哭出了聲:“求求你,別走,我怕,這裡好黑,我怕……”
朝天翻個白眼,月不由抽出腿直接給了對方一腳:“男子漢大丈夫一口一個我怕,你丟人不丟人。”
“我不是男子漢,我不怕丟人,你別走。”對方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又死死抱住月不由的雙腿,打死也不要對方再“拋棄”他。
“放開。”月不由抽腳,後悔自己返回來。
“不放,放開你會走。”抱緊。
“你放開。”
“不放不放。”
迅速爬起來,這人直接手腳並用地抱住月不由,不讓他走。
“我要摔倒了,你放開!”
“不放不放,你會走。”
“放開!”
“不放!”
“放啊!”
“呀!”
火把掉在了地上,月不由第一次如此狼狽地摔在了地上,幸好身下有個人給他墊背,不然他非摔個狗啃屎不可。
月不由怒了,用力掰開對方的手腳快速閃開,站起來:“好心沒好報。我回來找你你卻讓我摔跤。”
“還不是你要走!”對方比月不由還委屈,也極快地爬起來撲了過去。
閃到一邊,月不由快速撿起火把:“你再這樣我就真走了。”
“你不走嗎?你還丟下我嗎?”對方的臉上還掛著淚,可憐兮兮的。月不由猜測對方頂多十五歲,不過個頭倒是挺高的,比他高。這下月不由更惱了,憑啥這種弱小子竟然比他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