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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到護起他來了,別忘了我可是你哥。”成棣毫不避嫌地責怪莫世遺,在榻的另一邊坐下。他剛坐下,月不由就抬腳踹他,結果卻扯到了傷處,疼得他直咧牙。成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恨得月不由牙癢。
輕撫月不由的脖子讓他不要生氣,莫世遺道:“別逗他了,正事要緊。”
一說到正事,月不由和成棣都收起了臉上各自的表情,嚴肅了許多。許清水也收起了笑,起身走到成棣身邊,許波很懂事地給爹搬過去一張凳子。
“太子殿下,我要先給您診脈,之後波松再來看您和世遺的蠱蟲。”
莫世遺和成棣的心都沉了幾分,成棣點點頭,在許清水的要求下伸出右手。許清水號上他的脈,垂眸檢查,這期間誰都不說話,都盯著許清水看。許清水面上不變,過了很久他開口:“還請殿下伸出左手。”
成棣伸出左手,許清水繼續給他號脈,又過了許久,許清水才拿開手。成棣沒有問,莫世遺抿抿嘴,問道:“情況,如何?”
有人輕咳了幾聲,是月不由。許清水看了他一眼,神色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地說:“殿下的心疾是娘胎裡帶出的毛病,光是這樣診脈也無法確定,我還要看看你們的蠱蟲是怎樣的。”說完,他看向波松。
波松走了過來。莫世遺解自己的衣裳,成棣握了握雙拳,抬手解開衣襟的盤扣。許波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出聲:“太子殿下,爹和大爹很厲害的,你不要擔心。”
成棣朝他笑笑,可笑容卻很蒼白。兩人都解開了衣裳,露出了自己的胸膛。許波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氣,趕忙捂住嘴。波松的眉峰緊了緊,儘管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但莫世遺和成棣的心更沉了幾分。
“逾矩了。”對成棣說了一聲,波松上前仔細查看他胸口的那塊凸起,然後摸了摸。看了良久,他朝許波伸出手:“波波,把旺財給我。”
許波馬上從脖子裡掏出旺財,波鬆手捧著旺財接近成棣的胸口,嘴裡低低念著什麽,成棣胸口的凸起動了動,他難受地悶哼了一聲。波松看向莫世遺,就見他的胸口也有了微動,把旺財給回許波,波松直起身體。
有人吸了吸鼻子,抬手去擦,莫世遺眼疾手快地拉下他的手,從袖袋裡掏出一方帕子給他擦了擦。波松沒有看月不由,但他聽到了對方吸鼻子的聲音。沉吟片刻,他看向緊盯著他的成棣,問:“殿下的這個蠱,中了有多久了?”
成棣面色有些蒼白地說:“本宮五歲起直至今日,快三十年了。”
波松點點頭,又問:“那給殿下下蠱的那人殿下可知道是誰?”
“只知道姓楊,是苗人,不過被母后滅口了。”
波松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道:“如果是姓楊的話,該是楊長老了。不過他不是我們寨子裡的人,我與他也僅見過幾面,他的蠱毒倒是使得十分厲害。”
“波松大哥,這蠱蟲驅得了嗎?”莫世遺緊握著月不由的手問。
波松走到莫世遺跟前,看起了他那隻蠱蟲,過了會兒,他說:“你這只是母蠱,只要取出母蠱,太子殿下體內的幼蠱便可清除。只是你們中蠱的時日太久,要清除乾淨需要花費一些時日,而且我手邊也沒有所需的東西,得準備準備。”說完,他直起身體對兩人笑笑,說:“這種蠱雖然麻煩,但是可以除掉的,還請太子殿下放心。”
成棣的臉上有所放鬆,但又有別的擔心,礙著月不由和莫世遺的面,他不好問。不過月不由幫他問了:“那除掉蠱蟲會不會影響到成棣的安危?”
波松看向許清水,許清水寬慰道:“要拿掉蠱蟲的前提自然是不能傷了殿下和世遺。我和波松不會讓太子殿下和世遺有事的。”
“那就好。”月不由笑了。
成棣淡淡一笑,拉上衣服:“有你的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月不由悄悄拐了拐莫世遺,莫世遺站起來說:“成棣,咱們出去說話。”
不是太高興的成棣起身跟他走了,許清水對擔心地看著成棣離開的兒子說:“波波,爹昨天買回來的藥材還沒來得及曬,你幫爹去曬曬。”
“啊。”許波帶著點心思出去了。
三人一走,月不由就馬上低聲問:“情況怎麽樣?如實告訴我。”
和剛才不同,許清水和許波都是一臉的凝重。月不由見狀反而更冷靜了。他坐起來道:“不管情況多糟,你們都如實說吧。”
深吸了口氣,許清水首先說:“太子殿下的心疾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從殿下的脈象上來看,若取走殿下體內的蠱蟲,殿下的身子怕是……”後面的話無需多說。
月不由擰眉:“沒有別的法子?”
波松壓低聲音:“那種蠱專門寄生在將死之人的身上,殿下五歲受蠱,可想而知殿下那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可是若不取走殿下體內的蠱蟲,殿下的情況只會更糟。那是幼蠱,雖有母蠱壓制但總會長大。一旦幼蠱擺脫了母蠱的控制就等於有了自主的意識,開始反噬寄主。不僅如此,無法再控制幼蠱的母蠱也等於失去了目標的野獸,會瘋狂地撕裂它的寄主。所以不管是世遺還是殿下,都必須儘快取出蠱蟲。剛才旺財接近它們的時候它們都有所反應,說明它們已經快要脫離控制了。”
“怎麽做!”月不由出奇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