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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適應力總是很可怕。兩天過後成棣就很坦然地接受了月不由晚上會摸到誰家弄點油水回來的現實。天熱了,白天還要趕路,怕成棣中暑,這晚兩人訂好客棧後月不由特地叫掌柜的煮一鍋消暑的湯、燉了一隻雞。在他看來,成棣之所以這麽弱完全是因為吃得太少。男人就應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這才不會生病。
每天都要趕路,月不由再細心成棣也還是明顯地感覺到身體有點頂不住了。吃了飯後,成棣讓小二送來浴桶,泡了泡解解乏。因為成棣的強烈要求月不由目前還算乾淨,當然除了袖子。對於他吃完飯總是用袖子擦嘴這件事,成棣是怎麽教也教不過來,索性眼不見為淨了。打著赤膊,月不由坐在窗台上擦劍。太陽落山了,現在的風很涼快。
“月不由。”
“嗯?”
跳下窗台,月不由放下劍。繞過屏風,他走到床邊:“咋了?”
再一次用眼神對月不由的半裸表示一下鄙夷,成棣臉色有點蒼白地說:“給我倒杯水。我沒力氣。”
月不由很自然地摸了摸成棣的額頭,問:“怎麽個沒力氣法?”
拉下月不由的手,成棣沒好氣地說:“沒事。我就是這樣,睡一覺就好了。”相比月不由直接露在外的健壯,成棣對自己的體弱更加討厭了。
月不由去給成棣倒水,成棣揉揉自己的胸口,胸悶,也氣悶。月不由很快回來了,成棣坐起來。從對方手上接過水,他咕咚咕咚一口喝完,真是渴了。在他喝完後,月不由把杯子放在一旁,推推他。
“往裡頭去點。”
“幹嘛?”
成棣往床里挪了挪,月不由脫鞋上床,接著轉向成棣,盤腿坐好。
“把上衣脫了。”
“你要做什麽?”
成棣往後退了退。
月不由催促:“快點。”
“你先說你要做什麽?”
“我又不是要殺你,你緊張什麽?”
月不由沒耐性了,直接點了成棣的穴道,把他的上衣扒了。
“月不由!”
“我知道自己叫什麽,不用你提醒。”
讓成棣背對著自己,月不由一手按住他的後心:“放鬆,最好讓你的腦袋瓜子放空,萬一傷了你你可別怪我。”
成棣的眼中的警戒變成了驚訝。這一幕他很多年前曾遇到過。深深吐了口氣,他閉上眼睛:“給我解開穴道,不舒服。”
穴道解開了。
“別亂動哦。”
“我知道。”
接下來兩人都不說話了,就聽到月不由的巴掌聲。咳咳,不要多想。在成棣背上的幾個穴道輸入溫和的內力,月不由又把成棣轉過來,繼續。
許久之後,成棣只覺得心窩處的窒悶不見了。
又又過了許久,成棣就聽月不由說:“好了。好點沒?”
成棣吐了口氣,睜開眼睛:“好多了。”
“今晚早點睡,明天咱們晚一點走,下個鎮子不遠。”
說著,月不由穿鞋下床。
成棣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不怎麽甘願地說:“謝了啊。”
月不由回頭,趁機教訓:“你就是總認為自己的身子不好,所以才會越來越不好。我以前的身子也不好,他們都說我不能練武,但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最後老子還不是練成了天下第一?‘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的命也只由得你自己。”
成棣驚訝:“你也有心疾?”
“那到沒有。但也是大病不斷,小病不停的。大夫還說我活不過二十歲咧。切,老子後來活得比誰都好。”
成棣立刻往前坐坐,湊近:“你不是說世遺是天下第一嗎?怎麽又成你了?”
讓成棣吃驚的是月不由竟然扭過了頭。成棣探頭看去,眨眨眼,這傢伙不是在羞愧吧。
“喂,難不成是你自吹自擂?”成棣失笑。
月不由扭回頭來了,很大聲地說:“老子以前是天下第一,現在是天下第二。不過老子一定會打敗莫世遺搶回天下第一。哼。睡覺吧你。”
月不由起身就走。
“哈哈哈,原來還是世遺厲害啊。”成棣笑倒在床上。
“我會打敗他!”
“月不由,你氣急敗壞了。”
“切,哼。”
“樓上的人全部出來,官爺要搜房!”
成棣臉上的笑瞬間消失,迅速拿過衣裳套上。剛剛坐到窗台上的月不由立刻關上了窗。有很多腳步聲從下而上,成棣快步走到門邊打開一條縫,有官兵上樓了。月不由走到成棣的身後,他也看到了。
“難道我們的行蹤泄露了?”成棣低聲問。
“不可能。”
月不由有這個自信。
“樓上的人全部出來!”
已經有人在捶門了。月不由一掌滅了燭火,問:“你是要跟他們走,還是跟我走?”
“本宮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給他們。”
“那咱們就走吧。”
黑暗對月不由沒有任何的影響。在官兵敲門之前,他背著成棣從側窗跳了出去。
“我們的馬怎麽辦?”
“再買就是了。”
成棣翻白眼,是偷吧。
扭頭,看一眼被月不由遠遠拋在身後的官兵們,成棣很心安理得地趴在月不由的背上,低聲問:“你為何不把我交給世遺?”他早就想問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