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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異樣引起了王皇后的擔憂,聯想到小兒子至今還在牢中,王皇后派人傳太子前來,但太子總是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推辭,王皇后漸漸的有些不高興了。不管太子因為何事在生氣,她都是太子的娘,太子不應該這麽做。她哪裡知道,此時在東宮的那個人雖然是她的兒子,卻是那個根本不願意見到她,甚至永遠都不想見到她的兒子。
一人輕敲門,莫世遺收起心思。敲門的人沒有等他回應就擅自開門進來了。莫世遺沒有動,進來的人也不驚訝他仍未睡,而是走到床邊低聲說:“莫世召讓你馬上去見他。”是太子的那名心腹侍衛。
莫世遺的身形瞬間動作,冷風吹入,屋內只剩下了侍衛一人。他上前輕輕關上窗戶,又悄悄地離開。
屋內,莫世召一手拿著剛剛收到的消息心急地走來走去,不時看看緊閉的房門。正想著莫世遺什麽時候會過來,房門碰地被人撞開,進來的人第一句就問:“不由在哪裡!”
莫世召上前關上門,把紙條塞到莫世遺的手裡,說:“我的人在玉龍一代的牧民那裡探到消息,說有一位操著中原口音的少年跟他買過三頭犛牛,還買了一些牛肉和烈酒。據那個牧民的描述,很像不由。那裡距離雪山很近,很可能就是不由。既然是極寒之地,雪山是最佳去處。”
“我馬上去找他!”莫世遺轉身就要走,卻被莫世召拽住了。
把莫世遺拉到凳子前按住他坐下,莫世召雙手扣住莫世遺的肩膀沉聲道:“你現在是‘太子’,不能說走就走。還有,不由現在怕是已經……”把令莫世遺痛苦的話咽下,莫世召隱晦地說:“你也不能就這麽空著手去,不由還需要你照顧呢。這樣,你給我七天的時間,我幫你把一切都安排好。這七天你安排宮裡的事,特別是皇后那邊。”
“五天,世召,我只給你五天,我等不下去了。”莫世遺的眼睛裡滿是急出來的血絲。
想了想,莫世召咬咬牙:“好!五天。五天之後我和你一起去。”
“不。”按住莫世召的手,莫世遺道:“你在京城替成棣守著,一旦京城有什麽風吹草動你就給我去信。不能讓成棣和不由的心血白費。”
想想京城確實得留一個可靠的人,莫世召點點頭。
和莫世召商量了下面要準備些什麽,莫世遺回了東宮,叫來成棣的心腹侍衛。除了莫世遺和莫世召之外,此人是第三個,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外人。成棣雖然沒有說過此人的來歷,但極為信任他。在一年多的相處中莫世遺也知道此人對成棣是絕對的衷心。得知莫世遺可能查到了太子的下落,這人也格外的激動,並協助莫世遺想法子怎麽讓“太子”離開京城而不引起騷亂。
幾人私下緊鑼密鼓的布置,王家被勒令在府里不得私自外出的王憲和被關在天牢里的成謙突然失蹤了,二皇子成安睡了一覺突然不省人事,經查被人下了毒,雖不致命但也很棘手。太子的府里遭到刺客的偷襲,太子給父皇和母后分別寫了一封信,他要離開京城引出那隻黑手——這是成棣治病前就寫好的,為的是以防萬一,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萬一對他來說卻是那麽的兇險。
拿到信的王皇后親自前往東宮,太子卻已經不知去向。皇帝再一次從道觀中出來,處理這一系列的突發狀況。王憲的失蹤自然而然地和成謙的失蹤聯繫在了一起,王皇后和王家是有口莫辯。皇帝命王皇后在寢宮裡靜心,王宗因為此事被降職查辦。皇帝下了追捕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把四皇子成聰捉拿歸案。除了他,誰還會在暗中搞出這麽多事。
莫世遺騎著汗血寶馬向玉龍奔去,莫世召的幾名手下駕著馬車在後面追趕他。馬車上帶了充足的物資,有禦寒的、有補身的、有露宿的、有應急的……莫世召留在京城傳遞消息,成棣的心腹侍衛留在東宮嚴陣以待。把京城攪得一團亂的莫世遺在心裡喊著月不由的名字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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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開冰屋入口的大冰塊,許波忍著刺骨的寒冷鑽進去。裡面的那兩個人仍保持著被刺穿時的姿勢。兩人的臉色都很蒼白,許波和以往一樣先把手指伸到兩人的鼻下,有氣息,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波波。”
許波回頭:“爹。太子哥哥和不由哥還活著。”
進來的許清水摸摸許波的腦袋,道:“他們不會有事的。來,幫爹餵殿下和不由喝藥。”
“嗯。”
輕輕掰開成棣的嘴,用手指撬開他的牙關,再稍稍抬高他的下巴,許波的眼圈不由自主的又紅了。許清水舀起一勺藥汁慢慢餵進成棣的嘴裡,許波一手輕撫成棣的脖子,讓他得以咽下藥汁。成棣幾乎沒有自主吞咽的意識,所以藥汁總會流出來許多。許清水一勺勺的喂,餵完一碗之後他再去倒一碗,繼續餵。
這樣餵了兩碗,其實流入成棣胃部的藥汁也不過一碗,許清水接著餵月不由。月不由的情況比成棣稍微好一點,一碗他起碼可以喝下三分之二。把兩人緊緊連在一起的冰錐小了一圈。看了一眼兩人不再流血的傷口,許清水給他們裹好毯子,帶著許波出去了。
蒼鷹在天空飛翔,許清水仰頭一手遮著眼睛看那只在他們頭頂徘徊的大鳥。在這片人跡罕及的地方,雖寒,卻安心。就連他們呼出的氣都帶了許多的乾淨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