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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乾了,月不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目標——桌上的大魚大肉,至於他做的那盤鹽巴青菜,他是看都沒看一眼。
喝了幾杯酒之後,桌上的氣氛漸漸放開了。月不由摟著許波跟他一起唱調不準的曲子,許波還跳了一段他跟京城的老太太們學的秧歌。屋內歡聲笑語,莫世遺的嘴角始終掛著仍不大自然的笑。
和大宅內的歡笑不同,在宮中的成棣臉上卻是掛著應付的笑容。過年了,皇帝終於出了他的道觀,但始終一臉的嚴肅,著實令人放鬆不下來。皇后以過年一家人要團圓為由擅自召回了小兒子成謙,對此成棣僅是笑笑。飯桌旁,成謙始終低著頭,一副擔驚受怕的心虛模樣。成聰仍舊不見蹤影,成安還在自己的府上被囚禁著,成棣的兩個兒子規規矩矩地坐在皇后的身邊,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精緻的食物,可桌旁的人卻都無心用餐。
成棣主持了今晚的皇室家宴,但哪怕是熱鬧的歌舞表演也未能令他的心裡真正放鬆起來。因為成謙和王家的事情,成棣和王皇后之間也不如以往那般親密。不過成棣還是給足了自己的母后尊榮與臉面,面對成謙時他依然是那個溫柔的兄長。
表面上熱熱鬧鬧的皇家年宴終於結束了,皇帝又要回他的道觀,只不過回去之前他單獨找來太子,對太子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兄弟始終是兄弟,有些事過了就算了。”——思索著父皇的這句話,成棣在心裡冷笑,他把那些人當兄弟,那些人可從不曾把他當作是兄弟。不過皇帝畢竟還沒退位,回東宮之前,成棣下了一道太子手諭,成謙留在京城不必再去帝陵;從宮中撥二十名侍從到成安府上。
回到東宮,成棣見了見自己的兩位妃子,便回房歇息了。太子寢宮的燭火滅了,沒有人知道應該上床的成棣偷偷溜出了太子府,一臉期待地奔向某處大宅子。
煙花映照出一張張笑臉,天空隱隱飄下了雪花,頭一回放煙火的許波跟個孩子似的在一旁手舞足蹈。月不由趴在莫世遺的背上也是一臉笑容地看著漂亮的煙花,他喝了酒,但比以前喝了酒還要暈許多。
“莫世遺……我真想以後每年都跟你一起過年……”
莫世遺蹙眉,把月不由往上背了背:“你不和我過年要去哪?”
“呵呵,呵呵呵……那你答應我了,以後每年都和我一起過年。”
“我答應你了。”
一人走近了他們這個小圈子,月不由和莫世遺抬眼,許波開心地跑了過去,並很自然地拉住對方的手:“太……”
“嗯?”來人舉起手,作勢要敲許波的額頭。
許波吐吐舌頭,趕緊改口:“哥,你來啦。”
成棣朝月不由和莫世遺看了一眼,然後笑著對許波說:“給我留菜了沒?我可還餓著呢。”
“留了留了,每道菜都留了,我去給你拿。”
放開成棣的手,許波歡喜地跑了。莫世遺放下月不由,指指波松的房間,成棣抬腳走過去。許清水目露擔憂地看向波松,波松給了他一抹讓他放心的笑,然後拉著許清水的手一起進屋。
成棣來了,已經結束的年夜飯再次上桌。成棣才不會讓自己可憐兮兮地一個人吃飯,也不管其他人都吃飽喝足了,他以太子的身份要求每個人都必須陪著他一起吃。月不由忍不住又撩撥起了成棣,成棣立馬跟他鬥起了嘴,許波在一旁哈哈大笑,飯桌上的氣氛再次熱鬧。
這一晚,幾乎從不喝酒的成棣喝了三杯酒,還在月不由的起鬨下跟月不由耍了幾回拳,當然結果是慘敗。成棣下棋很厲害,但耍拳卻絕對不是月不由的對手。不過雖然輸了,成棣卻很高興,臉頰都比往常紅潤了不少。
到最後,醉死的月不由被莫世遺抱回了房。安撫了月不由睡下後,莫世遺帶頭暈的成棣回太子府,成棣明天還要進宮,許波不放心喝了酒的成棣跟過去照顧。許清水看著他們離開,關上門,嘆了口氣。
“清水。”
許清水轉身,猶豫地問:“波波對殿下……”
波松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這種事我們只能看著,不能多說。波波心思單純,也許他只是單純的關心殿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很擔心。”
許清水依偎進波松的懷裡,波松抱住他,也嘆了口氣。
“叩叩叩”
有人敲門。許清水急忙放開波松,調整了一下心情,轉身開門。
“不由?”驚訝地看著門外的人,許清水趕忙把對方拉進屋,並迅速關上門。這人只穿著裡衣就出來了,外頭可是下雪了!
和剛才的醉態不同,此刻的月不由顯得很清醒。他直接說明來意:“清水,給莫世遺和成棣取了蟲子之後,你能不能讓成棣堅持一個月?”
“不由?”許清水的心提了上來。
月不由抓抓腦袋:“這事不能讓莫世遺知道,若他和成棣一起去極寒之地,肯定瞞不過他。我想在京城給他們取了蟲子,然後我帶著成棣咱們偷偷走,不讓他知道。那裡遠,考慮到波松和成棣的身體,路上可能得花二十來天,到了那邊還得準備準備吧,所以我才說一個月。能行不?”
許清水的眼裡是心疼,對月不由的心疼。月不由又抓抓腦袋:“我也不想離開莫世遺,可我怕他知道我和他的關係,還有,他若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我做藥引。我找你們就是要取了他體內的蟲子,我不能讓他取了一隻蟲子又中下另一隻。我的身子我清楚,肯定能挺過去。我就怕成棣受不住。清水,你能讓他堅持一個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