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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懂什麽。”笑了幾聲,成棣道:“本宮因為這個位置受了這麽多的罪,所以除非本宮不要了,不然誰都不能把這個位置從本宮的手裡奪走。”
“切。”月不由撇撇嘴:“直接殺掉不就完了?”
“呵呵呵,說你是莽夫還真不為過。”
“我不否認我是莽夫,但我活得自在。”
月不由是怎麽也笑不出來的。他看看成棣的臉色:“喂,你現在感覺如何?能出門嗎?”
成棣蹙眉:“本宮不叫喂,叫本宮殿下。”
月不由擺明了不妥協。“等你回到京城自然有人叫你太子。再說,你現在最好別叫人知道你是太子。我是無所謂,就怕刺客再來的時候嚇得你心疾復發。你被嚇死了,莫世遺也要受你牽連。”
成棣冷了臉:“怎麽,本宮的命難道不如世遺?”
“當然不如。”月不由很過分地打擊了太子,“你又不能跟我比武。”
成棣一口氣憋在胸口,咬牙切齒,恨不得給月不由一腳,然後他抬腿了。
(26鮮幣)畫堂春:第十七章
這輩子,成棣最氣悶的就是他的身體,不過現在,他最氣悶的又多了一個,那就是這個叫月不由的“老人”。
瞪著月不由手上的那身不知道是從誰的身上扒下來的粗布衣裳,成棣拒絕換。想他也是堂堂太子,他的身子是不好,但從小到大也算是錦衣玉食。要他穿那身舊兮兮的粗布衣裳,別想。
“喂,你快換上。”月不由不耐煩了,這個太子真是麻煩。
成棣冷臉:“本宮不叫餵。你可以叫本宮少爺。還有,本宮不穿來歷不明的衣裳。”
月不由打量一邊成棣,很無禮地說:“你身上的衣服也乾淨不到哪去。”
成棣自然知道身上的衣裳早就髒了,但:“本宮的衣裳再髒也是本宮自己的,本宮不穿別人穿過的衣裳。”
月不由把衣裳往肩上一搭,雙手抱胸:“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這裡不是皇宮,我也不是你的僕從。還有,你不換衣裳也行。等出去被人認出你身上的這身是太子的衣裳,到時候引來麻煩我可不管。你嫌衣服不好那你自己去買,我沒錢。”
看著月不由那張你愛換不換的無賴相,成棣咬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月不由沒錢,但成棣這個太子爺也同樣沒錢。低頭在身上看了看,成棣取下腰間的配飾遞過去:“拿這個去換銀子,給本宮買新衣裳,本宮不穿別人穿過的。”
月不由沒有接,而是很不客氣地打擊道:“你這種不知江湖險惡的人難怪會被人追殺。太子的貼身飾物能隨便拿出去當嗎?我這廂去當了,那廂官兵就知道太子在我手上了。還是說你想我把官兵引來讓他們送你回京?”
不要。被月不由深深的瞧不起的成棣憤怒地把配飾收起來,一把扯過月不由肩上的衣裳。
“出去,本宮要更衣。”
“換衣裳就換衣裳,還‘更衣’咧。”月不由咕噥一句轉身走了。瞪著月不由的背影,成棣很想像莫世遺一樣能有一身好武功,然後把這傢伙狠狠教訓一頓。
忍著嫌惡把那身粗布衣裳換了,成棣抬起袖子聞聞,還好,沒什麽怪味道,像是洗過的。如果是髒的,哪怕會被人認出來他也絕對不換。
“好了嗎?”
“好了!”
太子沒什麽好口氣。
月不由進來了,手上又多了樣東西。他遞過去:“吶,戴上。”
這回成棣沒拒絕,拿過紗帽戴上。這下子沒人能認出他是失蹤了六天的太子了。彎身把太子換下的衣裳撿起來,月不由出去了。成棣左看看自己的這身打扮,右看看自己的這身打扮,心裡也沒之前那麽排斥了。如果再配把劍,他這副模樣也算是江湖人了吧。
月不由回來了,成棣抬頭,黑紗後的雙眼微愣。月不由的腰間多了兩把劍,背上還背了兩把劍。他帶這麽多劍幹嘛?
“走吧。你的身體不好,晚上不能露宿,得早點動身,免得天黑了進不了城。”
“等等。”
成棣指指月不由背上的劍:“給我一把。”
“你會用嗎?”月不由話雖這麽問,不過還是從背上取出了一把。
壓下怒火,成棣吼道:“本宮不會用就不能帶了嗎?”
月不由撇撇嘴,把劍遞給成棣:“那麽大火幹嘛,有話不能好好說麽。”
“你!”
奪過劍,成棣踩著重重地步子出去了。他怎麽會以為這傢伙是個樂子呢!又撇撇嘴,月不由跟上這位很難伺候的太子殿下,突然有點想念莫世遺。為什麽明明是雙胞兄弟,這性子卻差了這麽多呢?他不明白。
因為太子的失蹤,運河上的過往船隻查得很嚴。成棣不願意讓官兵知道他的下落,那月不由就不能走水路送成棣回京,而且他也擔心萬一那些刺客又來成棣那顆脆弱的心臟會受不了。這一次成棣躺了三四天才緩過來,月不由可不想在去京城的路上惹麻煩,如果成棣病了,他可伺候不了。
特地給成棣買了匹性情溫順的母馬,再三確認成棣的身子已經無礙了,月不由揮動馬鞭,帶著成棣踏上去京城的路。騎在馬上,入目所及都要越過一層薄薄的黑紗,腰間還配著一把長劍,成棣握緊韁繩,心裡生出了一股子人在江湖走的豪情,這是他三十多年的生命中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