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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半個多時辰,月不由總算是讓自己的頭髮和臉現出了原型。把過長的頭髮割掉,月不由套上乾淨的衣裳,頂著一頭亂糟糟濕乎乎的頭髮回到了竹屋。他一回來,許清水和許波都愣住了,許波直接很驚訝地喊了聲:“不由哥?”非常不確定。
“嗯。”不用看也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麽,月不由看看兩人很是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我再給你們易易容,就更像女人了。”
“不由哥?你真是不由哥?”許波湊近了仔細瞧,怎麽看不由哥都跟他差不多年紀吧。許清水也盯著月不由瞧,沒想到月不由會這麽年輕。
“不由哥,你多大啦?”
月不由推開他:“反正比你大。你們收拾好沒有?別浪費時間。”
眼睛一直盯著月不由那張很嫩的臉,許波嘟嘟嘴:“不由哥,你怎麽拿裙子?咱們又沒有女人。”月不由拿來的三套衣裳里有兩套是女裝,怎麽也不可能給波松穿女裝,那只有許波和許清水兩人穿了。
月不由道:“路上能不惹人注意就不惹人注意。你爹和你大爹扮作一對老夫婦,你是他們的女兒,我是趕車的,包培他們肯定想不到你和你爹會跟你大爹在一起,這樣最能掩人耳目。”
聽著很有道理,而且這種時候也只能聽月不由的。許波扯扯第一次穿的裙子,勉強點點頭,又問了一句:“不由哥,你到底多大啦?”
“五十。”
“你騙人!”
直接一掌按住許波的臉把他推到一邊,月不由從大包裹里翻出易容的東西,先把許清水拉到桌旁,就著油燈的光亮動起手來。許波好奇地在一旁看著,對月不由更加崇拜了。
月不由的動作很快,給許清水和許波易容好,他又給昏睡的波松易了容。月不由進城還特地弄了輛馬車,這也是為何許清水和許波會聽到馬蹄聲和車輪聲。易好了容,也該走了。許清水和許波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大竹箱和一個簡單的行囊,再加上月不由帶回來的那一個大包裹,也就這些東西。
上了車,許波問:“不由哥,我們去哪裡?”他的心情激盪,他離開了,他們要離開了。
“去安全的地方。”賣了個關子,月不由輕咳了幾聲,嗓子有點不舒服。“坐穩了,要走了。”
“好!”
月不由駕著馬車朝城裡趕,他已經想好了,先把許清水他們安置在莫世召的店裡,然後他去找神醫。相比會蠱毒的高手,神醫就好找許多了。隨便在江湖上打聽打聽就能問出來,這也是為何月不由先來苗疆的原因。等問出神醫的下落,他把許清水他們送到京城,有莫世遺和成棣在,他們的安全就不成問題,然後他再去找神醫。主要是他太想莫世遺了,想先回去看看他。
哈哈,對了,他可以先給莫世遺去封信。快一年沒消息,那人該會著急吧。他希望莫世遺會著急,著急才意味著在乎嘛。
喉嚨有點痛,胸口也還悶悶的痛,不過都被月不由忽略了。想到不需要太久就可以回京,他很雀躍。
※
小鎮子晚上都不關城門,月不由駕著馬車順利地出了城。許清水和許波都累壞了,在車裡沉沉地睡著了,月不由卻是手下不停,趕著馬車,披星帶月地往中原行進。莫世召的店在哪裡月不由並不清楚,不過莫世遺說過大一些的城裡都會有莫世召的店,臨走前成棣曾給過他一個信物,說用這個信物就能讓莫世召的人相信他的身份。月不由駕著馬車往大的鎮子趕去。
波松很虛弱,無法長時間趕路。又一次天黑前,月不由在一間客棧門口停下。許清水和許波扶著虛弱的波松進了客房,外人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婦跟著兒子出來。波松的眼睛不能見光,月不由特別給他準備了一頂很大的帽子,這樣被蒙住的雙眼就不容易被人發現了。許波聽從月不由的叮囑,對外都說是帶著爹娘去看姐姐。客棧很小,都是單間,月不由只要了一間屋,這種時候單獨留下誰都不合適。
許清水和波松睡床,許波睡桌子,月不由睡椅子。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月不由就帶著三人又上路了,臨走前他跟店家要了碗粥,路上給波松吃,他們三個人啃點乾糧就行了。這一路上月不由對許波的觀感有了變化,雖然許波行事說話都很像一個還在吃奶的娃,可真遇到什麽事他卻很能吃苦,起碼月不由沒聽他喊過一聲苦。而且他還很熟練地幫著爹照顧大爹,替許清水和月不由都分擔了不少。
這樣最好。如果許波這種時候還哭哭啼啼什麽都派不上用場,月不由真要考慮要不要丟下他了。
趕了四天的路,月不由發現了周遭的異動。進城之後,他們總能看到一些行色匆匆、佩戴著彎刀的苗人,似乎是在找什麽人。許清水和許波很緊張,波松大部分時候都在沉睡,不過清醒的時候卻很冷靜,還會反過頭來安撫許波和許清水,讓他們不要害怕。月不由把波松易容成了一個佝僂老者,還瞎了雙眼,波松裝得也很像,店家遇到他總會喊他一聲大爺,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側起耳朵,一副耳背聽不清的模樣。
四人的穿著都是漢服,月不由叮囑三人說話一定不要說苗語。波松的口音帶著明顯的苗音,他就不開口了。許波的中原話很地道,不過他也儘量不開口,更何況他現在是位嬌滴滴的小姐,萬一開口是個男聲不就露餡了麽。有什麽事都是月不由出面,四人倒也沒引起那些苗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