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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由也不管許波的爹和大爹在場,伸手過去就捏住許波的臉,左右拉扯:“是是是,我欠你一份恩情,不過這陣子你吃我的,睡我的,這銀子咱麽也來算算好了。”
“疼疼疼,不由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臭小子,說,誰欠誰恩情?”
“我我我。”
“哼哼,這還差不多。”
放開許波的臉,月不由又喝了一大杯的茶水,然後心情極好地對許清水說:“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跑了。咱們在這裡歇上幾天,等波松的身子好轉一點,眼睛也能見光了,咱們就去京城。到了京城就是我的地盤,不會再有人能威脅到你們。”
許清水看一眼月不由放下的茶杯,猶豫地問:“月大俠……”
“哎呀,還什麽月大俠,直接喊我的名就行。對了,你們比我年長,叫我不由也行。”心情好,月不由怎麽都行。
許波立刻嚷著:“你不是說你五十了嗎?你可比我爹還大呢。”
月不由立馬說:“我說五十你就信嗎?”
許波的眼睛一亮:“那不由哥你今年多大了?我瞧你比我還小呢。”
月不由當即黑臉:“不告訴你。”
“不由哥……”
等許波和月不由鬧完了,許清水接著剛才要說的話,問:“月,呃,不由。我聽你嗓子這兩天有點啞,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對於月不由用蠻力轟開那堵牆的事,許清水不是沒想過他會不會有內傷什麽的,只是一直在逃命,他忍著沒問。
月不由擺擺手:“沒有。我身子壯得很,怎麽會不舒服。這幾天一直趕路,我這人累了就會嗓子啞,沒事沒事。
聽月不由這麽說了,許清水稍稍放了心,許波則抬手要摸月不由的腦門,被他躲開。月不由站起來說:“你們去洗一洗,換身乾淨的衣裳,吃點東西就歇吧。”
“不由哥,你呢?”許波仍盯著月不由的腦門。
月不由道:“我也要去歇了。有什麽需要的直接跟我說,別客氣。”
許清水的嘴唇動了動,然後把波松輕輕放回床上,他站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袋子,很是不好意思地遞出去,說:“這一路多虧了你,這,這點錢,還請你不要嫌棄。”
月不由看都沒看那袋子裡有多少錢就直接推了回去,說:“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這個。許波叫我一聲哥,你這樣做可就是嫌棄我了。”
月不由都這麽說了,許清水也只能把袋子收回來,臉上是感激。月不由不再多留,回自己房裡了。在他走後,許波大叫一聲撲到爹的懷裡,抱著爹又叫又跳。他們逃出來了,他們安全了。許清水摟著他笑,床上的波松也在笑。月不由感慨他的好命,他們又何嘗不是感慨自己的好命。
回到自己的屋裡,月不由把房門反鎖了,靠著門就蹲了下來,臉上的紅潤瞬間被蒼白取代。喉嚨又疼又乾,身上也是陣陣發冷,眼前還冒著金星。捂著發疼的胸口,月不由一手撐著地爬到床邊,哆哆嗦嗦地上了床。
“咳咳咳……”抓過被子蒙住臉,月不由把咳嗽壓在被窩裡。他病了,他知道他病了,但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病了。曾經的記憶讓他離開家之後就再也不再當著任何人的面前露出病容。他是月不由,是不會被病痛打倒的月不由。
睡覺,睡一覺就好了,以前不管病得多厲害他都是這樣挺過來的。睡覺睡覺。把自己蜷成一團,月不由在心裡念著莫世遺的名字,意識很快陷入了黑暗。傍晚,月不由沒有出來吃飯。想著他這一路辛苦了,誰也沒有來喊他。
京城,東宮,成棣的寢宮裡,正在陪成棣下棋的莫世遺眉頭一蹙,放下了棋子。成棣立刻抬眼看去:“怎麽了?”
莫世遺揉揉心口:“剛才痛了一下。”
“痛?”成棣丟下棋子湊上來,“怎麽個痛法?是痛了一下還是現在仍在痛?”患有心疾的他很明白“心痛”的滋味。
莫世遺搖搖頭:“悶悶的痛,你不舒服的時候我就會這樣。”
成棣一聽馬上說:“我沒不舒服。”
莫世遺的眉頭更緊了。想到了什麽,成棣的臉上一驚,他按住莫世遺的手:“你別多想,那傢伙武功那麽高,肯定不會有事的。”
莫世遺抿了抿嘴,聲音乾啞地說:“成棣,我等不下去了。我想親自去找他。”
“你去哪裡找?”成棣繞過棋盤在莫世遺身邊坐下,“苗疆那麽大,你一個人能去哪裡?萬一你去了他卻回來了怎麽辦?或者你到一處他卻到了另一處呢?我不是不擔心他,但我不想你與他錯過。一年之約很快就到了。若到那時他還沒消息,我不會再攔你。”
心窩還在悶痛,這幾天悶痛的次數越來越多,莫世遺很怕是月不由出事了。有人走到了門口,莫世遺放下手,推了下成棣。成棣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殿下,宮外來信。”
“進來吧。”
一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看對方,成棣的臉色放鬆,是他的侍衛統領。來人把信雙手遞給成棣,低聲說:“是天裳苑派人偷偷送來的。”
“天裳苑?”成棣大驚,手上的信已被人奪去。
快速打開信,莫世遺剛看了兩行眼睛就亮了,嘴角也帶了他已經學會的上揚。他看著信激動地低喊:“找到了!他們找到不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