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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莫世遺微微蹙眉,沒有想過。
月不由還在莫世遺被窩裡的手又戳戳他:“我想買個房子了。”
“買房子?”
月不由嘿嘿笑道:“我自己住山洞無所謂,你來投奔我總不能還住山洞吧。我想買個大房子,嗯,最好像你住的地方有個湖,有片林子,這樣咱倆就有比武的地方了。”
莫世遺的心窩一角頓時變得軟軟的。他聲音略有點啞地說:“等我得了自由身,我和你一起買。就聽你的,有湖,有一片林子。”
月不由的眼睛又成了彎月:“莫世遺,你真的願意投奔我?”
“真的。”
“呵呵呵……”月不由再戳戳莫世遺,“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說罷,他就收回手。可下一刻,他愣住了,臉上的笑變成了驚呆(痴呆)。
一個衝動,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衝動,莫世遺就那麽握住了月不由要抽出去的手。月不由呆住了,他也呆住了。
撲通,撲通,兩人再一次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莫世遺咽了咽嗓子,閉上眼睛:“快睡吧。”
手還被握著。長這麽大,月不由第一次手心裡冒出了汗。要不要抽出來?可是,又有點不想吶。管他的!一向忠於自己的月不由喜滋滋地閉上眼睛:“明天我還要吃一次南瓜燉鹿肉,香。”
“嗯。”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了。這一夜,誰也沒有翻過身。睡得流口水的月不由還往莫世遺那邊貼了貼。被握住的手暖暖的,熱熱的,月不由睡得很香甜,香得好像已經得到了天下第一。同樣的,這一覺,黑暗的夢境第一次沒有來打擾莫世遺,在夢中,他彷佛回到了幼時,爹娘喊著他“莫遺”,叫他不要跑,免得跌傷了。
(24鮮幣)畫堂春:第二十七章
作為唯一一個知道月不由來歷的人,莫世遺很高興,很高興月不由信任他。所以哪怕月不由把他打扮成了一個臉上帶疤,模樣也不怎麽好看的中年漢子,莫世遺也沒有半點的不高興。可以取下面具,自由自在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這樣的生活從來沒有出現在過莫世遺對未來的憧憬中。而月不由,讓他做到了。並且為了配合莫世遺,月不由也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個頭很矮的中年漢子,要老都老嘛。
就像一對來京城遊歷的江湖俠士,莫世遺和月不由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每天進入京城的外地人不知凡幾,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大大方方地買了輛馬車;大大方方地把裝著金銀錢財的布兜子放到馬車上;大大方方地出城了。
莫世遺對京城一帶比較熟悉。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把這些錢財埋了起來。兩人身上僅留了幾十輛銀子。在埋錢的地方做了個只有兩人能發現的隱秘記號,兩人高高興興的回去了。莫世遺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高興不高興暫時無法斷定,不過月不由是很高興的,因為他那雙眼睛一直是彎彎的。雖然他經常要為了生計出入一些大戶人家,但一下子見到這麽多錢財還是頭一回。在這一點上,月不由毫不否認自己的財迷。
前一晚月不由就已經說要大吃一頓了。忙活完回到城裡也差不多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兩人直奔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樓。雖然有錢了,不過兩人也不算太奢侈,只在樓下最普通的桌子旁坐下。坐哪張桌子無所謂,只要飯菜是一樣的就行了。
喊著讓小二把店裡最最招牌和最最好吃的菜統統拿上來,月不由沒忘了要一份南瓜鹿肉煲。這道菜因為某種原因,對月不由有著不同的意義。
等著好菜好酒上桌,月不由和莫世遺先吃著小二送上來的開胃小菜——芹菜煮花生和酸蘿蔔。月不由不吃酸的,他很自覺地把那碟酸蘿蔔推到莫世遺的跟前,叮囑他不要浪費。
兩人正吃著,門口處傳來小二恭敬的招呼聲:“王大人,您來啦。還是樓上的‘蘭’字房吧。”
“嗯。”
“王大人,諸位大人請。”
王大人?月不由的耳朵動動,馬上抬眼看了過去。莫世遺吃酸蘿蔔乾的動作微微頓了下,然後接著吃,不過周身的氣息多了幾分冷漠。月不由盯著那位身材頎長,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在小二的帶路下上了樓,他的眼睛眯了眯。對方是個練家子。
這位王大人似乎也發現有人在盯著他,上了二樓時,他朝月不由這邊看了過來,一雙銳利的眼睛讓月不由想到了老鷹。月不由眨了眨無辜又好奇的雙眼,就如普通的江湖人見到達官貴人的那種好奇一般,還帶著點討好地朝對方笑了笑。那位王大人的眼裡立刻閃過一抹輕蔑,再也不看月不由,大步進了蘭字包房。
王大人帶了四五個人,那幾個人看向去不像是當官的,反倒像是手下,年紀較輕。樓上安靜了,月不由一筷子夾住莫世遺剛夾起來的蘿蔔乾,想也不想地送到自己嘴裡,湊過去低聲問:“這個姓王的是不是那女人家的人?”請原諒月不由對宮裡那位尊貴女人的不敬。
“也許吧。”莫世遺並不感興趣,他比較關心被月不由吃到嘴裡的蘿蔔乾。緊接著,他就看到月不由的“老臉”扭曲了。對方渾身哆嗦,急忙咽下嘴裡的酸蘿蔔,莫世遺趕忙把自己的茶碗遞到月不由的嘴邊,月不由張口就喝下了。
“酸死了酸死了……”一口氣喝完了莫世遺茶碗裡的茶,月不由飛快地夾起芹菜和花生米往嘴裡丟,還嚷著:“酸死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