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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
溫千曉盯住那隻紅毛狐狸,許久,似笑非笑道:“真是意外啊。”
他記得自己給狐逍遙的最後一個任務,便是拖住望舒。等該死的都死了,該埋的都埋了,嫁禍的嫁禍,栽贓的栽贓……總之在自己處理乾淨之前,莫要讓其他不相干的仙君出現在此。
而如今,人來得挺早。
色狐狸感受到了落在屁股上的冰涼視線,忍不住小聲哀叫起來。
壞了壞了,魔尊生氣了!
他他他不會把赦令和天海珠收回去吧,自己還沒在人間吃夠玩夠,再說要是回了孽海,去哪找這麼夠意思的仙君……
余臨淵怔了怔。
懷裡的小狐妖不知何故忽然細聲細氣叫起來,淒淒切切,似乎受了什麼驚嚇。
“阿遙?”余臨淵摸了摸它的小耳朵,貼心道,“你若是害怕,便回袖子裡呆著吧。”
“仙君還有閒心給狐妖起名,真是好雅興。”
望舒成功地被這句陰陽怪氣吸引了注意。
“彼此彼此,魔尊也很有閒,親自出手摺磨一介修為不高的仙君。”望舒輕飄飄地揮開了那條黑蛟虛影,攔在夢澤身前,“既然魔尊已尋回質子,那便請回吧。夢澤仙君自有雲境懲戒,不勞魔尊操心。”
“……本尊沒想過要殺他。”虛影被這般輕易擊潰,溫千曉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旋即皮笑肉不笑道,“只是白露仙君遭此人羞辱,余怒未消,欲除之後快,本尊好心幫一把而已。”
望舒蹙起眉,瞧了眼趴在地上的柳莫書,面上不喜之色一閃而過。
正當溫千曉以為他又要搬出什麼堂而皇之的話時,這實力莫測的仙君稍稍讓開了些許。
溫千曉:“?”
余臨淵:“本君不插手仙君之間的恩怨。”
喲,這麼好說話。
魔尊大人頓時瞧這傢伙順眼起來,準備說兩句場面話揭過:“仙君……”
本來毫無動靜的柳莫書突然像條半死不活的魚般彈跳起來,掙扎著拽住望舒的衣袍,嘶聲嚎叫道:“望舒仙君!仙君救我!當年我在夜明山上取白露的仙骨,不正是為了給仙君療傷!求仙君看在仙骨的份上,帶我回雲境,再做懲戒……”
溫千曉:“?”
剎那間涼意穿透脊背,小仙君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整個人搖搖欲墜,哪怕被溫千曉及時扶在了懷裡,仍克制不住地哆嗦起來:“原來……是你?不是丹霞,是你要我的仙骨?”
這變故始料未及,身處敵營的色狐狸也傻眼了。
它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當場跟望舒劃清界限,不然一會兒溫千曉發起火來可不得了,弄不好連著自己一塊揍。
果然魔尊眸中紅光大盛,目光森冷,宛如數九寒天裡的冰凌,刺得人生疼。
“是你指使丹霞取走了阿霜的仙骨!?”
余臨淵略感意外:“阿霜?看來白露仙君深得魔尊喜愛,如此……”
“只需回答是或不是,本尊懶得聽你廢話!”
“是丹霞擅作主張,本君早已拒絕了。若仙骨有損,白露豈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余臨淵也不惱,淡淡道,“白露仙君的過往,本君也有所耳聞,亦勸過丹霞幾次。那副仙骨,雖非我本願,但到底還是累你受苦了。既然丹霞不曾歸還,那麼本君替你去要回來。”
溫千曉:“?”
峰迴路轉得太快,魔尊大人有點頭暈,一時拿不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望舒。
他低頭問懷裡的小仙君:“阿霜,你跟他很熟?”
白子游緊抿著唇,搖了搖頭。
慢著,非親非故的,這望舒仙君什麼身份,開口便是問丹霞要回來?底氣這麼足。
他似乎有個師兄——稀糊?
魔尊大人心裡打了個突,無端冒出個念頭。
天塹尚未出現之時,雲境曾有一對雙驕,有記載寥寥寫道:羲和浴日,望舒駕月,朝暮相伴,形影不離。
狐逍遙說得不清不楚,自己也沒往那方面想,畢竟都是千年前的人物了,天塹之爭時也未曾出現過,多半是死了。
莫非不是什麼繼承來的仙號,真是當年的那個望舒……思及此處,溫千曉臉色大變,脫口道:“你竟然還活著?!”
色狐狸:“???”
人家仙君一片好心幫你去要仙骨,怎麼一開口就咒人家死啊。
忒不厚道了!
它憤憤不平地甩甩尾巴,跳到望舒肩頭,舔了舔他的臉頰以示安慰,冷不防,被一道斜刺里竄出來的魔氣擄走了。
魔尊大人心有餘悸地把狐狸往乾坤囊里塞,一邊塞一邊暗自嘆息:這色狐狸還真是什麼仙君都敢睡,幸虧還沒闖大禍,趕緊帶回去……
原本瞧著脾氣很好,態度一直相當和善的望舒仙君臉色驟沉,一拂袖,面露薄怒:“無故搶奪本君愛寵,魔尊這又是何意!?”
完了。
看起來已經闖禍了。
作者有話說:
魔尊努力想撈人,望舒:“不許撈!”
下周四開始爆肝日更!蓄力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