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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
“皇叔,都說了不必多禮。”
正要行禮的慕浮玉頓了一下,把自己往裡面挪了挪,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先就這麼著吧,反正眼一閉天就亮了。
東臨風擺手揮退了一眾內侍和宮女。
榮華殿,君臣同床……各枕,規規矩矩各自占半邊。
隨著小皇帝躺下,慕浮玉只感覺一陣撲鼻的香風襲面,清甜馥郁,芳香宜人,不止他聞到了,啾啾也聞到了。
【小皇帝身上好香啊!這就去極品龍涎香的香味嗎?】啾啾對著小皇帝就是一陣陶醉的吸氣,“啊啊啊……好好聞!”
慕浮玉餘光瞥了一眼,只覺得眼睛疼:“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不就是龍涎香,你至於嗎?”
【書中多次描寫,我從來都沒有聞過,好奇嘛。】我吸,我吸,我再吸。
寢殿內雖熄了燭火,不過熄得只是靠近床榻的那兩盞九宮燈,所以此時隔著兩層輕薄的帳幔,朦朦朧朧還是能看見微弱的燭光。
慕浮玉瞧著那隻蠢鳥的動作,不由抬手作扶額狀,知道你在吸龍涎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吸毒現場呢!
“皇叔,可是頭疼了?”
“額、沒,沒有。”
慕浮玉立馬將手挪回去,恢復之前雙手交疊於腹部的睡姿,不想耳邊突然聽到一聲高昂的“啊喲喂!”
【你又怎麼了?】
【小皇帝剛才突然翻身關心你,他壓到我的爪爪了。】
【活該!誰讓你離他那麼近,不壓你壓誰?】
好不容易將壓著的爪爪拽回,撲騰飛落到宿主枕頭邊,委委屈屈聳拉著腦袋:“玉玉,唧-好疼。”
【已睡,勿念!】
【玉玉,你變了,你變得好無情,好冷酷……你都不心疼我了。】
【所以,你要不重新再找一個能心疼你的?】
【唧……我就知道你變心了。】
【你才知道啊?】
「……」那些年的真心終究還是錯付了,唧——
東臨風聽到這裡,不難猜出方才他應該是突然翻身,壓到了那個看不見的精怪。
看不到,卻是可以壓到它,麼?
等了片刻,也不見慕浮玉再說什麼心裡話,東臨風嘆了一句:可惜了!
沒聽到什麼實質性的?
罷了!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因著側身的緣故,朦朧的微光,隱隱綽綽,東臨風可以瞧見慕浮玉半張側顏輪廓,感覺同十年之前也無甚大太的變化?
不過,睡的是不是太快了?
“皇叔?你睡了嗎?”
聽到聲音,慕浮玉一秒睜開眼睛,然後微微偏頭問:“陛下,有事嗎?”
“朕……想問問,皇叔有心儀的貴女嗎?”
“沒有。”慕浮玉回得乾脆。
騙人!東臨風才不相信慕浮玉的鬼話,畢竟上一世的慕浮玉後來可是為了南宮晚晴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
若說慕浮玉原本就有造反的野心,那南宮晚晴的出現就是加速他想要造反的決心,真真是——造反一怒為紅顏。
他到現在都還清晰的記得上一世慕浮玉造反時對他說的那些話,說什麼中洲的萬里江山穩固都是他一手打下來的,他在邊界勞心勞力打了十年仗之類的云云,結果連他喜歡的姑娘都要搶走,太讓他寒心了,不反都說不過去。
瞧瞧……瞧瞧這話說的。
你喜歡南宮晚晴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朕怎麼知道?
“皇叔,現下也沒有外人,你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是哪家的姑娘,朕給你賜婚。”快說吧,說了朕就可以給你和南宮晚晴賜婚。
只要不造反,一切好商量。
東臨風覺得話說到這裡,慕浮玉若是心裡還惦記南宮晚晴,他肯定會說的。
畢竟,方才他也親耳聽到慕浮玉說什麼白月光什麼移情別戀愛上她女兒……又是誇人家姑娘英姿颯爽落落大方是他喜歡的那一種之類的。
故此,東臨風也是突然拐過彎來,若是他能早早就撮合慕浮玉和南宮晚晴,會不會慕浮玉就不會再走上上一世那條最極端的路?
有幸可以重活一世,他並不想和慕浮玉再次兵戎相見,如果可以,他希望慕浮玉不要造反。
而此時,他在等一個答案。
“似臣這般只會舞刀弄槍的武將,哪有姑娘會喜歡,陛下還是莫要在打趣臣了。”
一口氣由然而嘆,東臨風心知這事不能著急,得慢慢來,遂又問道:“皇叔平時喜歡看什麼書?”
“兵書。”慕浮玉簡單明了回了兩個字,然後不等小皇帝再次開口,故作困頓的打了一個哈切,“陛下,臣剛喝了藥,感覺有點困,先睡了。”
三十六計,他還是先睡為安,免得被精力旺盛的小皇帝拉著陪聊。
“ 。”朕心知肚明,你又在裝,但朕偏偏沒有理由揭穿你。
因為心裡一直想著慕浮玉說的那些話,逐字逐句的分析整合,挑出可能會有用的信息。
結果就是,這一夜東臨風睡得並不安穩。
作者有話說:
小皇帝:皇叔,我想你想的難以入眠?
慕浮玉:盛京城的床就是舒服,美美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