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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麼給了小皇帝這種錯覺?
……呃?回過神的東臨風才驚覺原來他方才竟然將心裡想的脫口而出說了出來。
他竟會突然覺得慕浮玉是只狐狸精?
不過?好像也不無可能,畢竟慕浮玉都能和一隻看不見的精怪對話,若……不是人的話?
——極有可能!
慕浮玉有一副好相貌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傳聞狐狸精都是以美貌著稱?
興許……說不定,慕浮玉他壓根就不是人?
東臨風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都是對的,慕浮玉應該就是那種傳聞中能禍國殃民的「狐狸精」。
一想到這裡,東臨風此時再看慕浮玉面上含笑,怎麼看都覺得是一隻狐狸在笑。
慌忙將目光挪開,借著咳嗽站起身,不過隨即又正了回去:“呃……皇叔喝了藥,現下感覺如何?”
“好多了,多謝陛下關心。”慕浮玉拱手回道,禮數周全,“夜色已深,陛下該回寢殿就寢了。”
“皇叔的風寒都還未退,朕不放心。”慕浮玉一點兒也不客氣直接移步到床榻上坐著,手還拍了拍,“朕今晚要和皇叔抵足而眠。”
他這個時辰過來,其實就是奔著和慕浮玉同住一室的心思,現又發現慕浮玉可能不是人的秘密?
更要留下聽一聽,看看能不能從慕浮玉的心裡話中得知更多的秘密?
好做下一步籌劃。
“ 。”一腦門黑線划過,慕浮玉都想飆英文問候一下了,“這不合規矩。”
“你是朕的皇叔,皇叔和朕感情甚篤。如今皇叔身體抱恙,朕要守著皇叔退了熱才能安心。”
慕浮玉聽著小皇帝一臉擔憂說要守著他,就覺得腦仁一陣疼,他又不是玻璃做的,磕不得。
只是一點小感冒,再說:“榮華殿內還有諸多宮女內侍……有他們守著就可以了。陛下萬金貴體,怎可守著臣?”
還是趕緊回你的乾正宮去吧!
東臨風聽著,動也未動:“朕還記得皇叔沒有去邊界打仗之前,那幾日晚上都是皇叔陪著我就寢的。皇叔……我不想和你生疏了,你不在盛京的這些年,都沒有人和我說過貼心話,也再沒有人夜裡給我遞桂花糕。”
慕浮玉聞言,表情似有所鬆動。小皇帝的話也讓他想起來,小皇帝如今也不過才剛滿十八歲,擱現在也就上大二的年紀,還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孩子呢!
想想他在現代的十八歲生活,再看看小皇帝,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八歲就要肩擔起中洲的萬里河山,想也知道這皇位做得有多不易。
東臨風暗自瞧著慕浮玉的表情變化,不會他動之以情說了這麼多,慕浮玉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吧?
“皇叔……”
慕浮玉心裡一軟:“臣,去漱漱口。”嘴裡的藥味還很濃,再不去漱漱,胃裡都要反胃冒酸水了。
直到口腔里沒有任何異味,慕浮玉才踱步走出去,看著還坐在榻上低眉沉思的小皇帝,在看到他出來時抬頭抿唇一笑。
慕浮玉心裡嘆氣,面上卻一點未顯,回了一抹微笑:“陛下,臣吹燈了。”
“不急,朕先去洗漱一下。”
趁著小皇帝去洗漱,慕浮玉又是好一頓唉聲嘆氣。
【玉玉,你老嘆氣做什麼?不就是小皇帝想和你睡覺嘛,又不是沒睡過?】
小皇帝不在,慕浮玉當下一個大大的白眼拋過去:“我怎麼……聽著你的話,那麼有歧義呢?”
【有……嗎?哪裡有啊?】
慕浮玉又是一個白眼扔過去,然後一人一鳥幼稚的你瞪我,我瞅你。
大眼瞪小豆豆眼,較量了一會兒後,慕浮玉突然開口問:“啾啾,你覺不覺得,小皇帝他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譬如?】
【小皇帝他是不是對我太過依賴信任了些?我又不是他的親皇叔……】不僅不是他的親皇叔,反而是一個手握三十萬大軍又有實權的外姓王爺。
即便剛剛在慶功宴上他上交了統帥三軍的兵符,但他手上還有一隻虎符。按理來說小皇帝對他應該滿懷戒心,小心提防才對,可是瞧著今日小皇帝對他親切的態度,怎麼看也不像對他有防備有戒心的樣子?
說好的永遠不能小瞧了一個皇帝血液里狼性,因為善妒猜疑是帝王的本性。慕浮玉從不會看輕古人的智慧,尤其是皇室出生的這些鳳子孫們,權謀之術玩弄起來估計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會玩的。
小皇帝雖然年紀輕輕,但他可以穩坐龍椅十年將中洲的萬里河山治理的井井有條,就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所以,小皇帝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不好嗎?小皇帝他對你依賴信任不好嗎?這樣我們造反起來才更加的容易啊!】
「嗯。」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
慕浮玉脫了外袍,躺床上去了,不一會兒就感覺一個腳步聲走到床前,小皇帝退下了身上繁複的玄金色龍袍和帝王冕旒,只穿了一件純白的單衣在身上。
視覺上一下子就小了好多,同剛才的沉穩威嚴有點判若兩人,這會兒的小皇帝看著更像是個正常的十幾歲少年郎,朝氣蓬勃,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