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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來,陛下對你可是千依百順,連造反這樣抄家滅族的大罪都能格外寬容,一退再退。念著往日的情分也只讓你靜思已過,你不思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竟然還妄圖逼宮篡位。
有你這樣為人處事的嗎?仗著自己有顏任性,隨意踐踏陛下的真心不說,這一次更是過份,假意有悔過之心,哄的陛下興高采烈給他們都請進宮裡來赴宴,見證你們之間和好如初。
結果,好生一份大禮在這裡等著他們。御酒裡面直接都給下了藥,這誰能想到,這誰又敢去想?肅王這個亂臣賊子他到底是蠱惑了多少人跟著他一起造反,御宴上都能動手腳,當真是膽大包天……呃?
肅王他連逼宮造反都敢,膽大不包天那才奇怪吧?!
瞬息之間,保皇黨又在心裡連連罵聲連天,尤其是在看到他們陛下已經半條手臂都搭在御座的扶手上,從他們的視線看去,能清楚看到陛下緊扣在扶手上的手背已經青筋暴起,指尖泛著青白之色,明顯和他們一樣的待遇。
陛下也中了藥。
不然陛下也不能任由肅王對他做出這樣的舉動,都說一夜夫、夫百日恩,陛下怎麼著也和你濃情蜜意的三年,你那心是裡面是鑲嵌了石頭進去,都捂不熱。
時至今日,保皇黨這一派絞盡腦汁依舊都想不太明白,肅王他為何要執著於造反?都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陛下那裡,當真真是都恨不得都給你當成自己的眼珠子護著,前朝後宮你說了算,已經都快要成為你的一言堂。說要提拔哪個打壓哪個,也都是你輕飄飄一句話的事情……即便有時候陛下會頗有微詞,但又哪一回沒有依著你。
結果呢?換來的是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得寸進尺,甚至還生了想要取陛下而代之的心思,就你這樣的亂臣賊子,即便是謀朝篡位成功,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不僅要遭天下黎民百姓的唾罵,遺臭萬年,這樣失了民心得來的皇位,又能坐的安穩嗎?
坐不穩當最好,保皇黨堅信,似肅王這樣的亂臣賊子最後定然是不會得到善終,連陛下這樣的深情也能如棄敝屣,不屑一顧。他們當初也是真瞎了眼,竟然認為肅王會是一個好的。
想到從前的有眼無珠,再看眼前肅王逼宮欺辱他們陛下都這一幕,其中一名堅定的保皇黨已經忍無可忍,痛斥出聲:“肅王,你放開陛下,你這個亂——”
一名近衛軍上去就給說話的那個大臣拖了出來,那大臣被拖的一個踉蹌也凜然不懼,嘴裡停頓的半句話又接著往下喊:“千刀萬剮我也要罵,你這個亂臣賊子,不得好死!”
慕浮玉回眸的一瞬間,鬆開了對男朋友的鉗制,饒有興致輕拍雙手,是讚揚:“段大人好氣魄,不錯!剛正不阿,本王甚是欣賞你這樣敢於直言的性子。”
“哼!大可不必。道不同,不相為謀,肅王你多行不義,惡貫滿盈,他日天必誅爾!子姑待之。”
“段大人難道沒聽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句?史書只會由勝利者執筆,”慕浮玉淡然瞄了一眼,單手搭在御座上,微微勾唇給了對方一個淺笑:“只要本王坐在這個位子上,功過評說還不是任由本王說了算。”
“名不正,言不順?呵!本王只需一旨昭告天下,陛下突發惡疾,暴病而亡。作為他的皇叔,繼承他的皇位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段大臣:“肅王你……”當真是好生不要臉,竟然還想要陛下去死。
此時,又一保皇黨終是沒能忍住氣憤,氣急吼道:“肅王,你別痴心妄想,還有十五殿下呢!”
“十五殿下孝心可嘉,為了給陛下侍疾,不幸也一道染上惡疾,同樣爆病而亡。”
保皇黨登時怒目圓睜:“喪心病狂!”
“為了表彰你們對陛下的忠心,本王送你一份禮物。”慕浮玉抬手彎指,是示意也是吩咐,“去將段大人和王大人的妻兒老母都請到宮裡來,這樣一家人歡聚一堂,上路也體面。”
“肅王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有本事沖我們來,牽連無辜婦孺算什麼本事?!”
“既然你們都說本王喪心病狂,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了,若不做一兩件喪心病狂又卑鄙無恥的小人之事來坐實一下,豈不是對不起兩位大人這樣的罵名?”
被近衛軍壓在一塊的段、王兩位大臣,僵硬的轉了脖子對視一眼,那一眼,都是同樣的無言以對——肅王他完全不按常理來。
罵他,他不痛不癢,甚至還想要給他們罵的罵名坐實了。
“你想要皇位,朕給你便是……別在傷害無辜了。”
“陛、陛下……”
此起彼伏的失聲呼喊,一眾大臣也急了,肅王逼宮篡位和陛下主動讓位,這兩者可是有著天淵之別。
慕浮玉微微垂眸,有些無奈:“阿臨,你能不能不要亂改劇本。”
“若是朕一死,能讓你不在濫殺無辜,善待朕的臣民,朕甘願一死。”
一眾大臣皆面露動容之色,陛下為了他們,竟然甘願赴死,這樣的胸襟這樣的氣魄,他們何德何能能攤上這樣一心為臣子為百姓的好陛下。一個個不由悲從中來,潸然淚下。